崔器经过三天大睡,一步踏入天枢境,整个人的精神头大好。又经过一天调息稳固境界,便再一次投入到无眠无休的译之中。
当然,人的神经不能绷得太紧,不然是会断的。不人不妖的也不例外。
人在天一阁,崔器唯一的放松方式,依旧是看。不过,他对礼乐、数数之类的籍毫无兴趣。对野史倒是很感兴趣。
一楼三排六架七行七本的离国杂记。现在是崔器茶余饭后最喜欢看的。上记载的,都是一些不为人知,不可对人言的事情。
比如,离国开国皇帝崔正源,乃五千年前人皇与宫女所生的偏枝一脉。当然,真假是无从考证了。
崔器对离国杂记感兴趣,并非有趣,主要还是因为离国皇家姓崔,跟他一个姓。
五千年前的人皇没少开枝散叶,再加上后世子孙,头拱地的使力气,崔姓便成了天泽大陆中的大姓。
人总要追根溯源,也好有朝一日落叶归根。崔器不想活的糊涂,师傅不肯说的事,他只能自己来查……
夜里案子上亮着油灯,一老一少,嘴里紧忙活着。
老学究夹起一筷头儿鱼肉,赞道:“这鱼不错,灶膛来新师傅了?”
“嗯!”
老学究道:“牛肉差了点意思,太硬,嚼不烂。”
“嗯!”
老学究再道:“青菜今儿怎地少了许多,难不成院长手里又有银子了。”
“嗯!”
老学究盯着头不抬眼不挣,一手捧神族通史,一手往嘴里塞着吃食的崔器,摇头道:“你怎么比老夫还急。好像会走老夫前头似的。”
崔器眼睛里看着,嘴里忙活着,只是抽空回了句。
“都是掐着指头过日子,多点少点,能差到哪去。再说了,人生苦短,且争朝夕。”
看着崔器废寝忘食的样子,老学究不由微笑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老学究哪里知道,崔器已然掉进封印术的坑里,对那位孤所构建的封印术很是痴迷。至于,那段尘封的往事,能翻出来多少,他倒并不在意。
也无怪崔器会对封印术感兴趣,实在是那位自称“孤”的太牛了。动不动某年某月,看某妖兽不顺眼,就给镇压了。再加上,封印术早已失传,就连遗忘之地那边,也就轩辕氏皇族才略知一二。
在崔器看来,封印术这东西会失传,不无原因。只封不杀,等同斩草不除根。就好比,人家要跟你见生死,你却心慈手软放人家一条生路。
再有就是,构建封印之法,太过繁复。这边还在鬼画符,人家的刀都砍到脑门上了。
虽然封印术有诸多不足,崔器却觉得还是有必要学上一手的。毕竟,艺多不压身吗。
修行非一朝一夕,那么想要提高战力,就要多学一些。再者,崔器有个小小的,不成熟的想法。
“孤”有神针,有九锁,他崔器没有。可他有剑匣,匣中有铁砂。那么是不是可以把封印术融入铁砂之中,用时以铁砂化金针九锁。
崔器觉得自己就是个天才,如此天马行空的想法,都能让他想到。
异想天开,天未必能开。这不,崔器落下病根了。吃饭饭不香,睡觉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金之封印术。
崔器不不分昼夜,整日里琢磨如何引导金之气在铁砂上留下一丝符咒印记。整个人都魔怔了……
人在忙碌时,岁月总是会悄悄溜走。年关临近,不知不觉间,崔器已然入学半年有余。
这天,日过晌午,天一阁五层楼,忽得平地生风,卷藏落地无数……
屋子外面刮着寒风,可屋子里怎会有风。
原来半盏茶前,五层楼的架角落里。一漂白俊美青衫郎君,身正眉皱,以手代笔,以金气做墨,画符咒于铁砂之上。
繁复的封印,一气而成落于铁砂,却一触即溃。闹得金之气满哪乱窜……
“符咒明明是对的,怎么又失败了。到底问题出在哪里。我明明是有天赋的,怎会如此……”
崔器嘟嘟囔囔,再次将落满地的籍归位,却听天一阁外,有个大嗓门在那里嚎叫。
“头,小姨让我叫你回家过年。小姨还说了,你若不听话,她就亲自来,揪着你的耳朵回去。”
崔器已在天一阁里憋了半年,即便此处有他感兴趣的东西,也得适当出去放放风才成。此时听铁山大呼小叫,倒好似听见了天籁之音。
“来了,来了……”
这半年中,崔器见过轩辕紫衣,见过玉青黛,甚至跟铸剑城那几位也有过攀谈。唯独没见过出生入死好些年的兄弟。
感情这东西崔器是放不下的,他也很想出去看一眼,看看那两个蠢货,为何如此之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