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于姐确实是朋友没错,她这般说确实没胡说。
她莫名心虚的在心头为自己辩驳。
少年眼泪汪汪,继续扁嘴:“表姐,我好饿。”极为配合的,他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他愈发委屈的瞅着方容,仿若她虐待了他一般。
方容头疼的回视着他,而后无奈的叹口气:“走吧,想吃什么?”
少年顿时止住了眼泪,闪闪发亮的眸光望着她,口水哗啦啦地流:“馄饨!”话刚说完,人便往前冲去,直奔一旁的馄饨店。
方容再度叹息一声,拾起地上散乱的一堆物什,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此刻,她无比庆幸,荷包回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离去。
碧云茶莊,秦青倚在墙头静静地瞅着他们,唇角挂着清晰可见的微笑,眸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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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雨打芭蕉 ...
这日,阴云密布,雷声仿若忽远忽近的传来,一阵又一阵。
醉春楼难得的冷清,门口三三两两,唯有的几个客人也早已搂着美人前往小楼饮酒作乐了去了。
醉春楼的儿郎锦锦与棉棉二人趴在一楼的窗子边上,托着腮愣愣地瞧着外头匆匆的行人,时不时的叹着气。
“今日好冷清哦……”锦锦细细的肩头只搭了一件薄薄的外衫,内里仅着了一件亵衣,他趴在窗前咬着大大白白的包子,懒洋洋地瞧着外面一个又一个在他面前走过的女子,抽了抽鼻头。
“嗯,是啊……相当的冷清……”哥哥们说他们是小鬼头,不肯与他们玩,还笑的很诡异,他瞧着都有些怕怕的;爹爹又在忙着看帐薄……日子好生无趣呀……棉棉软绵绵地将头磕在自己的胳膊上,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有气无力地叹着气。
就不能发生些有趣的事儿么……他下意识的用手指戳着硬硬的墙壁。
“唉……”趴着的二人齐齐叹了口气,发现着实无趣的紧,于是抚平了衣衫转而默默回房。
雨点终于滴滴答答的开始落下,敲打着窗子,淅淅沥沥,疙疙瘩瘩。
秦青眨了眨酸涩的眼,困倦的打了个呵欠,搁下不断写着的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而后慢慢踱到了窗前。
又下雨了……
每到了这个时候,秦青总会有种不舒坦的感觉。他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他来到这里的那一天,天气也很这一日一样,糟糕透顶。
那一日的雨,淅淅沥沥,水珠不断的从发梢滑落,黏黏腻腻地贴在额头上,想甩开,却始终不得所愿。眼睛被雨水充斥,酸酸涨涨,有种密密的痛。
他倔强的站在原地,死活不愿动弹,他身前的那人却是满面的不耐与冷嘲。
他瞪大了眼,瞅着那人。
雨水不断的滴进他的眼,他终于无法忍耐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他看见那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扬起了手中的鞭。
那种感觉,依稀可辨。
痛极。
冷极。
冷风从洞开的窗子刮入,秦青打了个寒颤,从久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唇角习惯性的扬起一抹淡笑,他伸手便要将窗子关上。
搭在窗台上的手一顿,雨水趁机噼里啪啦的打到他手上,将他袖口淋得半湿。
他诧异地朝着下面的方向瞧了眼,手维持了那个动作许久后,终于将窗子拉上,关紧。
若有所思地踱步回到桌前,他愣愣的瞧着摊在桌面上的帐薄,蹙着眉头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慢慢步出了门去。
“小金,我出去会儿,楼内照看着些。”他淡淡的朝着身后神出鬼没的女子吩咐了一声,也不待女子回应便慢条斯理的步下了楼,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拿起两把纸伞步,出了门。
门外,雨势更大,眼前朦朦胧胧的,仿若隔了数层纱,雨点打在伞上噼里啪啦作响,极大的雨珠从伞上跳落,很快便将他的衣衫染得半湿。
秦青低头瞅了眼黏答答的衣衫,蹙着眉头轻吐一口气,抬头辨了辨方向后,很快消失在巷尾。
小金诧异地瞧着自家老板离去的方向,暗自挑了挑眉头,却什么都没说,继续自顾自的干着活。
真难得,这种天气老板竟然会出门呢……
她勾了勾唇,愈发努力的磨着豆子——晚上,磨豆浆喝去。
方容举着袖子企图隔着瓢泼大雨寻找着某个失踪的少年,她面容紧绷,很是不好看。
不消说,她要找的人正是那个前几日才来到她家却将她折腾的人仰马翻的小表弟。
本来,这日早上天气尚好,她在爹爹欢喜的笑颜下欲哭无泪的带着依旧不知名不知姓的小表弟前来采买些许男儿用的物什。
——那日她被她爹爹知晓那日她丢下小表弟独自与某几个“朋友”于碧云茶莊会面一事后,她的日子过的可是万分的“精彩”,每日都如同在热锅中煎炸一般,唯剩一口气矣。
在往后的日子里,她每每想起这些往事,总免不了浑身一抖。
本来,一切尚可,天气很好,小表弟也很乖,至少没有吵着要买这买那,亦没有大哭大闹,方容以为,她终于等到了天下太平的一日。
她一口气刚歇了一半,气还没吐完,一转头却发现小表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