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又重复了周六的行程、只是这次浑身酸疼,尤其是左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她早上想耍赖不起来,被沈浅以强硬的手段弄起来,只能像一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一样被他支配。
不过虽然身体又累又酸,精神上是满足的,区别于在床上躺两天耍手机虚度时光。
两天满满的行程带来的满足感似乎起到了激励作用,周一早上沈浅叫她起床跑步时,仅仅只用两分钟就起来了,和平时的动辄半小时对比明显。
有了早起的激励,江茶还有时间分在化妆上,沈浅在楼下客厅等她下来,看见她明艳的妆容眼前一亮:“你今天好漂亮!”
他眼睛盯着她嘴唇,直接吻了上去。
江茶感受到他的真心夸赞,也不阻止。沈浅浅尝辄止,很快停下,还帮她抹了下嘴角:“这里有点口红。”江茶看他沾了口红的唇,想起小姨说他继承了妈妈的恋爱脑,微微一笑,假装看不见:“走吧。”
和好的情侣处于甜蜜期,工作之余沈浅执意带着江茶跑步,格斗,射击,看电影喝奶茶,逛夜市,日子温馨又甜蜜。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周后,疗养院传来消息:小姨不行了!
沈沫自从上次会面后,向学校请了长假,照顾小姨。她双眼红肿迎接两人,看样子已经流了不知多少眼泪。
小姨静静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仿佛留着一口气等他俩出现。
等三人都来到病床前,她奋力睁开眼睛,握着三人的手,笑着离开了人世。
医疗机器发出“嘀~~~”的声响,沈沫哭的撕心裂肺,江茶一向坚强此刻也泪流满面,趴在沈浅的肩头。
病房内一片哀愁气氛,后事由沈浅一手操办。他把江茶安顿在椅子上,拉起趴在小姨身上的妹妹,叫了医生护工进来。
后面他没怎么说过话,只是眼睛一直都有泪水。小姨没别的亲人,也没什么朋友,她也不需要,沈浅三人是她最挂心的。
沈浅的几个朋友过来帮忙,墓地和丧葬用品都是小姨自己准备好的,她一直在等待这一天来临。
几人为小姨送行,墓地选在沈浅母亲的旁边,天下着蒙蒙细雨,仿佛也在为一个女人的离世哀悼。
三人都是一身黑衣,沈沫像一个成年人一样主持着葬礼,沈浅一直和江茶站在一起,揽着她肩膀:“别太难过,小姨这样也是解脱,病痛已经把她折磨的太久了。”
江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亲人离世,难以控制悲伤。自从姥姥姥爷去世,她的生命只有小姨和沈浅,经历过沈浅逃避,让她没有安全感的内心更加迷茫,那一段日子只有小姨支持她安慰她,平时跟在屁股后面的沈沫也对她愤怒不已,仿佛哥哥的变化都是她的错。
前尘往事涌上心头,泪更多了,沈浅见不得她这样,替她擦眼泪,结果越擦越多。
小姨的葬礼没有太多步骤,下葬结束后,沈沫把墓碑擦的干干净净,酒水食物摆好,跪着烧纸,不用哥哥插手。沈浅也没勉强她,自家人简单送别后,回去抚平伤口。
江茶回家洗了个澡,情绪还是十分低落,带上红酒,去了院子里,雨还在下,虽然不大,但淅沥沥的时间长了,也能浸润地面很厚的距离,楼下的草坪更加翠绿,也更泥泞,
受下雨影响,小区街道外面的车声逐渐减少,很多人都回到屋子里不出去,草坪中有不少蚂蚁窝,被雨淋湿了,大批的蚂蚁开始举家搬迁,排成一条直线,急匆匆地负重前行。
一杯酒下去,江茶被蚂蚁搬家吸引了目光,眼神迷离,思绪放空,静静地看着宛若一座雕像。
沈浅回家洗了澡就过来找她,一进院就看见她这样子,浑身都围绕着忧伤,仿佛游离于人世之外,下一秒就要离开。
沈浅心里一紧,冲上去把她抱住:“茶茶,你怎么了?”
江茶思路被打断,她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迷茫:“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沈浅双手用力:“茶茶,别想这些。”
江茶不理他,自顾自说着:“你看那些蚂蚁,千辛万苦建了窝,被水一冲就垮了,还要四处奔波,明明只能活很短的时间,它们这么拼命的意义是什么?我们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