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傅新维爷孙俩再次拜访白少华。他们走进房,只见一位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倚在角落的窗台边,看着像是保镖,他身前的白梦瑶正坐在红木长椅边上优哉游哉地泡着茶。“两位早啊,请坐。”
“白小姐早安。”傅新维在白梦瑶对面落座,傅楠香也乖乖在他身边坐好。出门前爷爷跟她约法三章,办好了正事才能干别的,所以傅楠香只能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听话坐定,眼珠子却不听使唤地盯着白梦瑶看。Shirle然有大明星的气势,连平时出门都有保镖跟着,细看还是个俊朗壮实的小哥,让傅楠香心生羡慕。
白少华也在白梦瑶身边坐下了:“傅老先生,瑶瑶今天特意过来,您有疑问尽可以问她。”
接过白梦瑶双手奉上的茶水,傅新维倒也不急着喝,闻了闻茶香:“嗯,好茶。”
“茶香馥郁,配上陈年往事才算相得益彰。”白梦瑶把一杯茶举在半空停留一小会,看着袅袅轻烟消散在空气中才放下杯子,朗声道:“我这个人向来直来直往,不喜欢藏着掖着。我此来并无恶意,二位的来意就请直说吧!”
傅楠香看了看白少华,又看了看爷爷,难道他们都没有跟Shirle清楚吗?正当傅楠香要开口时,傅新维用手按下她的手背,再看爷爷和白少华的神色,她这才反应过来,Shirle通的对象并不是人,而是跟随在爷爷身后的灵体。
在一片安静中,周围的空气突然凝重起来。凛夜依然是脸色不变地守护在白梦瑶身后,白梦瑶则认真地聆听,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而白少华等人只能焦急地等待。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白梦瑶才再度开口:“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只是你们确定要这么做吗?”
“他们要做我什么?”傅新维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少华示意他稍安勿躁,只见白梦瑶神色严肃又听了一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我明白了,我这就转述你们的意思。如果我有说得不对的地方,你们可以随时打断我的话……没关系的,最重要的是把意思表达到位。”
“怎样?”见白梦瑶放下了笔,傅新维有点紧张。
白梦瑶喝了口茶才不慌不忙说道:“傅老先生您别急,听我慢慢跟您说。刘通全说很感激你一直以来照看他的家人,他父亲的病是天意,跟您没关系的;章保刚说很抱歉他媳妇给您添麻烦了,但您的决定是对的,孩子犯错就应该接受惩罚,没有那么多的借口来脱罪,换做是他自己也会做同样的决定。”
“他们真的这样说吗?那就好。”傅新维如释重负地笑了,靠在椅背上随口问道:“这些年来,他们一直跟在我身边吗?”
“是的。”
“当年的任务已经结束,他们为什么不去投胎,跟着我是要我帮他们做什么吗?”
“他们原先是放不下您才跟在您身边,在您工作或家庭不顺的时候,他们也有在暗中帮您,后来见您事事顺利,生活美满,他们也就放心了。可是他们逗留阳间的时日过长,当初又误了时机,现在去不了冥府报到,只能留在您身边。如今他们的力量开始消散,不但没办法继续帮您排忧解难,还不得已要吸附您的阳气维持形体,这就是为什么您最近感觉诸事不顺,身体不适的缘故了。”
“吸爷爷的阳气?鬼片里有说,这样对活人是很不好的。Shirle你有办法能帮帮我们吗?”听得爷爷被灵体骚扰才会身体不适,傅楠香沉不住气了,连忙向白梦瑶求助。
白梦瑶翻动笔记本:“有的,他们是你爷爷的好兄弟,自然也不想看着你爷爷有事。他们说了,只要傅老先生愿意多做善事,他们就能得到解脱,你爷爷也能身体健康。”
“这还不好办,我们马上联系寺院给他们做场法事,然后捐钱做公益,建学校助养儿童什么的都可以。”听得有解决方法,傅楠香松了口气,偷偷瞄了眼爷爷,他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傅小姐,请先听我说完,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白梦瑶合上笔记本,面有豫色,欲言又止。
傅新维不禁坐直了身:“白小姐但说无妨。”
白梦瑶以询问的眼神望向傅新维背后,像是得了准信后才凝重说道:“他们说了,要傅老先生散尽家财去做善事,不知傅老先生能否做得到?”
傅新维眉头紧皱:“一分不剩?”
“是,您这些年挣来的家产都要拿出来做善事。”白梦瑶沉吟了一阵,又道:“这样会不会太过了?毕竟傅老先生年纪都这么大了,少说都要留个安身之所,留点钱以备不时之需吧?”
众人知她正与灵体讨价还价,便也凝神静待。
“呃,好吧……傅老先生,如果您实在做不到的话也无所谓,他们说帮您是出于自愿,并不是想要您有所回报的。刚刚的办法能保全他们的魂魄让他们日后可以恢复力量去投胎,不然他们只能继续吸附您的阳气,让您的气运和健康一直衰败下去。”
“我都活到这把年纪了,气运和健康好不好有什么所谓。”傅新维想想又问道:“如果我做不到散尽家财,他们就会魂飞魄散?”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