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月黑风高。
此刻,杀人夜。
太和府县衙外,楚老五带着两百骑,敲开了县衙大门,睡眼惺忪的门房,哪里见过这阵势。
吓得连跑带滚,嘴里高喊着:“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睡在后堂的张县令,本来今夜有些难眠,一个激灵翻身而起!披上褂子推门而出:“何事惊扰!?”
门房惊慌失措地跑到张县令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人...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门外来了好多好多当兵的...”
“嗯?!快去把当差的人都给我叫起来!我且先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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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陈拙他们一火人居住的小院外,几道黑影闪动...
县衙牢房,丙九。
浑身是血的陈拙吃力地爬到了墙角,身下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强撑着半坐起来靠着墙,喉头一甜,一口血沫上涌,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陈拙抹了一把,满脸的血污下面目狰狞,他竟然嘴角一扬,笑了一下...
什么鬼神臂,什么姬家,什么呼吸术,在权势的面前自己仍然不过是一只任人宰割的蝼蚁而已。
要不是前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交加,他早就撑不住招供画押了。酷刑?还有什么酷刑能比末日下人吃人更恐怖?
一定要拖下去,只要还有一点机会!我一定要撑下去!只要让我出去...嘿嘿嘿...
陈拙心底反复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报仇!疯狂的报仇!是他此刻活下去最大的信念!
稍微运转起呼吸之术,缓减伤势,恢复力气。
牢房漆黑的角落里,一个男人长叹了一声,双目如同豺狼般发着狠光,借着昏暗的油灯扫了他一眼:“似你这般的伤势,还能被送到这里,你倒是头一个。”
男人语气平淡,陈拙本来就伤重,刚刚完全没有察觉到角落居然还有人,警惕地看了过去,也只能看见那男人披头散发的一个轮廓,并不真切:“你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反正你都快要死了!送到这里来的,都是送来让我处理的...”
陈拙心道不好,他如何能不明白大牢这些手段,这是特地安排了人要弄死自己啊!
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双手握拳,紧紧地盯住那道黑影!
男人缓缓站了起来,浑身铁链哗啦啦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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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县令挺着个大肚子,急匆匆来到县衙门口,大半夜的两百铁骑上门,明火执仗的,着实还是让他吓了一跳,疑惑不解的开口:
“阁下这是?!”
楚老五眯着眼从马上俯视着他:“你就是张县令?”
“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那个部分的?”
“我等乃是何复光大将军麾下,此番前来,却有要事,张大人日间可是抓了一名叫陈拙的军士?”
“确有此事...只是不知诸位这是何意?”张县令一听何复光的名字,身子忍不住一哆嗦。
“张将军有令,此人涉及军事,我等特来将人带走,还望大人将人带出来吧!”
“这...恐怕不行吧,此人私造军械,人赃俱获!我若是就这样将此人交于诸位,他日刑部过问起来,只怕是不好交代...”张县令此人,其实胆小得很。
但此刻,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原因无他,陈拙都被他送去了丙九,只怕此刻尸首都该凉了,他拿什么交?
不交!只要拖过今晚,反正都死了,罪证确凿,在大牢里跟其他犯人起了冲突,死了也就死了。跟他没半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