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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

“尊使,宫里来了内侍官,问您今年是否入宫参加后日的中秋夜宴。” 池谓抬眸扫了一眼坐在案前的骆禅檀。 他垂首认真地批示着堆积在桌上的公,情绪自然平静,与从前并无一丝一毫的差别。 被骆禅檀亲自带回来并教养了足足一月的女子已经离去,尊使大人也并未被她所影响。 按理来说,他应该感到放松,可不知为何,数次面临生死存亡锻炼出来的直觉仍让他感到不安。 “是否属下立刻寻个由头去回绝。” 往年,骆禅檀总是寻借口不去,有时是身体抱恙,有时是托词神暗司有要务在身。 左右宫内已经没有在乎他的人了,更不会有人追问,他去与不去,都一样。 “不必。”骆禅檀放下手中的毛笔,“今年我会入宫,去回话吧。” 池谓微微睁大了双目,嘴唇噏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还有什么事。”骆禅檀抬眼轻瞥了他一眼,池谓立刻垂下了脑袋退下。 阖宫团圆的中秋赏月宴,于旁人或许是团圆。对他来说,却比在神暗司审犯人还要无趣。 宫里与他是骨肉至亲的皇帝,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一个。 只不过,陶昭南手中绞肠散的解药只剩下了三颗,正好到中秋宴那日发作。 借着中秋宴的名头名正言顺地进宫,是最不会惹人生疑的时机。 在陶昭南入宫前,他便同她约定好了戌时四刻在举办宫宴的常乐殿后头的小花园见面。 虽身处宫中,可陶昭南无名无分,是不得同豫贵嫔和明露盈一齐到常乐殿参加宫宴的。 豫贵嫔心知留她一人在临华殿是怠慢了陶昭南。但也心忧冒险将她带到宫宴上,冒犯了其他贵人,给自己招惹上麻烦。 故她早早地安排了宫人为陶昭南准备了好酒好菜,让她在临华殿内好好过个节。 “姐姐,听说今日宴会上还有胡姬舞娘。我在江南时就听院里的其他人说过,说胡姬舞娘身姿曼妙,所舞香艳,是个男子都会被勾了魂去呢。” 最后一句话,明露盈是附耳在陶昭南轻声说的。 想来她一个女儿家,谈及此事还是多少感到些许羞赧的。 陶昭南见她面颊浮红,勾唇浅笑:“是么,那你今日就好好看看,那胡姬是不是真能勾人。你也学习一二。” 明露盈讶异地抬起头来,与含笑的陶昭南对视,抬手要锤她,娇嗔:“姐姐你笑话我。” 自那日她在豫贵嫔面前喊她姐姐致使陶昭南被斥责后,明露盈便只在无人的私下会喊她姐姐。 上一秒还兴致勃勃的明露盈,下一秒就撅着嘴,露出闷闷不乐的表情,手指揪着衣袖无意地搅动着。 她叹了口气,嘟囔道:“可惜再过两三日,姑母就要送我回江南了。回江南之后,我阿兄还要送我去钱塘的院念。” “明明扬州就有设院,教的是极有声明的谢夫子,缘何就偏要离开家里去钱塘。” “那里我人生地不熟的,哪有在扬州舒服。” 陶昭南心想,送她去不舒坦的地方静心是一回事,要找个理由推脱让她跟去江南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阿兄自是为你着想的。”陶昭南从她面前的妆匣中取出一对珊瑚耳坠,“这对耳坠正合适你今日的装扮,也不会过分张扬夺目,是不是很好。” 明露盈果不其然轻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接过她手中的耳坠放在耳垂边比划,点了点头。 “确实好看。”明露盈把其中一个耳坠放进陶昭南的手心,“还是姐姐眼光好,不像我哥哥,买给我的那些翡翠首饰,老气得很。” 听着虽是怨怼的话,落在陶昭南的耳朵里,却更像是炫耀。 陶昭南帮她把其中一个耳垂轻轻地戴上,又取了个搭配的珊瑚簪子簪进她的发髻里。 “姐姐,不若你假扮成我的侍女,我偷偷带你去宴席上看看吧。” “别闹了,这不合规矩。你小心着被发现了,豫贵嫔连着你一同罚。” 明露盈撇了撇嘴,低声说了句好吧。 中秋夜宴是要紧事,此时临华殿上下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中秋夜宴上。她这段时间的安分守己,又在前两日对豫贵嫔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诉求,豫贵嫔当对她放松了些警惕。 趁着她们都去了夜宴,陶昭南便能掩人耳目出去见骆禅檀。 “陶姑娘,这是贵嫔娘娘赠与你的中秋礼物。” 她送明露盈去寻豫贵嫔之后,便自

己回了屋子。 临华殿的宫人送来吃食的时候,将一个小木匣子给放在了桌上。 “待娘娘回来,我再亲自去谢恩。” 陶昭南拿过那个木匣子,等送饭的人走了,才将其打开。 里面放着的,是吴县一处庄子的地契。 她既选择了留在宫内,豫贵嫔还是将庄子的地契给了她。 是心软,还是有别的其他的盘算。 陶昭南一时有些想不清。 她将地契收好,距离与骆禅檀约定的时辰还有段时间,她不会浪费豫贵嫔命人精心准备的酒菜,拿起手边的筷子,悠闲自得地吃了起来。 谁也料不准她还能在这里活多久,能活着的日子里,她绝不会苛待自己。 大抵过了半个时辰,有人叩响了陶昭南屋子的房门。 没人应声,屋外的人直接推门进入。 “陶姑娘,陶姑娘。”她轻声唤她,光是靠近她身边,就能闻到一股子酒味。 她颠了颠桌上酒瓶的重量,一整瓶的酒都被饮光了。 这可是上好的竹叶青酒,采摘完好的青叶蒸制,还加入紫檀、广木香等药材,使黄酒中蕴有竹叶的清香。 这样的酒,常人是喝不到的。豫贵嫔赏了陶昭南一小坛,她竟一次全给喝光了。 喝了这样多,也难怪不省人事了。 宫女当她是品尝不出竹叶青酒的珍贵,瞧她的眼神里多了些鄙夷。 又碍着主子吩咐了不能怠慢这位,她抓着陶昭南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扛着她扶她上了床。 “嗝。”躺上床的陶昭南打了个嗝,宫女嫌恶地把衾被随意盖在了她的身上,转身出了屋子。 过了一会儿,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眼神清明,压根不像喝醉了的模样。 陶昭南从床上坐起,从柜子里翻出了明露盈先前准备给她换上的侍女服饰。 她走到门边开了条缝往外看,发现外面并无人看守。 她所需要确认的,是短时间内不会有人进入到她屋内来查看。 前门自然是走不得的,她打算翻窗出去。这段时间她将临华殿的布局烂熟于心,知道后院里有一棵高大的石榴树。 爬上石榴树就能翻过临华殿,临华殿的后面是一小片竹林,穿过竹林,就是六公主和明露盈时常会去玩捉迷藏的假山园子。 她多绕一段路,就能避开人来人往的常乐殿,直接到常乐殿后面的小花园里。 在乡下爬树爬出经验来的陶昭南,要爬上一棵不过四五米高的石榴树,于她简直易如反掌。 借竹树平稳落地的陶昭南小心翼翼地低垂着脑袋一路往约定的地点去。 常乐殿附近她是第一次来,对附近有些不熟悉,又多绕了些路。 在黑漆漆的花园里,她还能听见前面大殿上传来的丝竹管乐,听着好不热闹。 正当她听声音分神,突然有人一把拽过她的手臂,一手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出声,将她拉进了一旁无人的宫殿中。 她抓着那人的手臂,五指下意识地收紧。 “是我。”是骆禅檀的声音。 骆禅檀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和她之间拉开距离。 他冷笑着瞥了一眼被她抓过的小臂:“猫爪子还挺利。” 也是这会儿,陶昭南才注意到他今日并没有穿他往日常穿的月白色长袍,而是一件靛蓝色的长袍。 也是刚刚靠得近了,不明亮的夜色下,她看清衣袍上的祥云暗纹。 这身靛蓝色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他贵气。 “看什么。”骆禅檀注意到她身上穿了件宫女的服饰,猜想她是掩人耳目偷偷溜出来的。 “瞧你的衣服,没见你穿过这样颜色的衣裳。”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实诚。 她抬眸去和他对视,直接说:“豫贵嫔答应明日就送我去百蕴阁,推荐我去考女官。” 骆禅檀注意到她比在神暗司时似乎是长了些肉。 原来离开了神暗司,她在这宫里倒是过得不错,连着面色都红润了不少。 骆禅檀脸上的笑意淡了。 “接下来我会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他从怀里掏出一罐药,丢进她的怀里。 “这里是一个月的药量。” 竟然这般慷慨。 陶昭南将解药好好收进挂在腰间的荷包里,抬眼去看他,问:“接下来还有什么吩咐。”

“有两件事。”骆禅檀双手背在身后,“第一,留意着宫内是否有不对劲的人,尤其是与侍卫走得相近的宫女。” “宫里出了细作。” 这样大的事情,骆禅檀就这么毫不遮掩地告诉她了。 知道得多死得快,陶昭南并不为他的坦白感到开心。 骆禅檀这段时日在宫外查了许久,对着太府寺给出的名单仔仔细细地查了一遍,都没有查出疑点。 那细作,就应该是藏在宫里了。 “第二,接近太子,若是能入东宫做女官最好。” 陶昭南压低了眉头,疑惑:“太子?” 提及太子,骆禅檀的眼神寒凉,比他们头顶上的月亮还要冷。 “对,就是太子。” 陶昭南没有问为什么。 “接近太子之后,我还需要做些什么。” “我要知道,他和骆清乐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 太子和清乐公主,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清乐公主的死,难道与太子有关吗。 “我知道了。”陶昭南点点头。 二人静默下更显周遭的寂静,若隐若现的音乐声传到她耳畔,陶昭南迟到地酒意上头。 她是真的喝了许多,这才掩饰过去。 “若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才转身,手腕就被骆禅檀扣住。 “你喝酒了。”方才靠近她时,就闻到她身上传来淡淡的酒气。 他靠近她,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他的眼神落在她透出红晕的脸颊还有不染胭脂的唇瓣上。 他捏着她的下巴,她的嘴唇微张,温热的气息呼出一点点的酒香。 “竹叶青酒。”他准确无误地说出了酒的名称,“是好酒,豫贵嫔待你不错。” 再抬眼注意到她颤动的睫毛,还有那双惊讶的眼睛,他松开了手。 “回去吧。”他的脸色突然变冷。 陶昭南习惯了他的反复无常,转身就要离开,没一会儿就去而复返,并关上了门。 “怎么了。”骆禅檀问她。 陶昭南左右张望了两眼,大着胆子推着骆禅檀到屋子角落。 “有人来了。”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陶昭南一个着急,就把骆禅檀和自己都塞进了衣柜里。 衣柜不大,挤进两个人很是勉强,骆禅檀不悦地蹙眉。 他要张口,陶昭南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嘘,人进来了。” 竟然敢捂他的嘴,胆子真是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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