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师铎毕恭毕敬的道:“这是通神所需,上仙也不必为难,小女静儿就拜托上仙,劳烦费心了。”这番话违心而出,说的自然不瘟不火。
吕用之道:“不必客气,大将军大可放心,在我这里,一切平等,能不能出人头地,全看他自己的造化。”说着将纸牌递给毕师铎,又道:“到我这里的人,就得用我这里的名字,原来的名字就不用了。大将军,你先挑选一个好名字,以后过来看孩子,也好找到。”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纷纷叫道:“不公平不公平,什么事情都要讲究先来后到,他最后一个,为什么是他先挑选?”
吕用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毕师铎见他高高在上,懒得解释,看了一眼纸牌上的名字,递给身旁的一人,道:“说的极是,高都统是先来的,理当先挑。”
这人名叫高额,是高骈的远房兄弟,统领广陵城的禁军,手握一方的生杀大权,毕师铎也不敢弄僵,是以请他先挑。高额看了一眼卡片上的名字,也知道没什么好挑选的,又递给毕师铎,笑道:“既然上仙让大将军先来,高某人又怎么敢抢风头?还是你来吧。”
毕师铎点了点头,也不客气,随便拿了一张卡片,递给吕用之,道:“上仙,这个可以吗?”
吕用之却不伸手,道:“也没什么不可以,惊蛰,给孩子拿着吧。她的名字叫作惊蛰,以后过来看望,就提这个名字,便可以找到了。高都统,你来吧。”
高额道:“也没什么好挑的,就大寒吧。”从中取出大寒的牌子,交给儿子。
众人恍然而悟,才知道没什么好挣的,随便拿了一个给自己的孩子。便在这乱哄哄之间,一方士来报,说富商刘大发、王和昌二人带着儿子在门外候着。
本来点名要了正好二十四个童男童女,现在加上曹义、陆家宝、红缨三人,就多出三个名额。吕用之道:“已经到了多少人?”那方士道:“刚刚点过数,加上才到的毕大将军,刚好二十一,还差左将军俞公楚就齐了。”吕用之点了点头,道:“吉时已过,银子留下,让他二人回家候着,若有所需,再送人过来。”众人不由大是后悔,早知如此,也稍迟片刻,破财免灾,岂不是好。
吕用之叫人带着二十一个孩子下去,沐浴更衣,又道:“我已经算过了,他们的生辰八字都是上佳,最具慧根,非比凡人,只须略加调教,就可以飞天遁地,前途不可限量。请大家开眼,请大神现身。”
秦天柱、诸葛无双二人听见召唤,缓步而出。诸葛无双知道吕用之要自己显示一下当世无双的轻功,好教这些人心生敬畏之念。当下大袖左右一分,突然间高高升起。
众人一惊,抬头望去,但见他飞升到一丈高开外,好像到了极限,身子向下滑落,双袖一摆,又向上冲天而起,好像上楼梯一般,越升越高,犹如一个纸鸢,整个人飘在空中,跟着一个跟头,越过众人头顶,飘然而下。
秦天柱在后面看得清楚,见诸葛无双凌虚飘行,最后下来之时,抛出一根极细的蚕丝,缠在远处的大树上,借力而去。虽然是故弄玄虚,但那二次飞升却是作假不得,这轻功的造诣,固是得了高人传授,也非出于天赋,看来他是生就异禀,旁人纵然苦练,也决计到不了他这等境界。
众人看得目定口呆,纷纷顶礼膜拜。
陆家宝见诸葛无双在空中犹如一只大鸟般飞旋,大是佩服,心中一动:“没有想到这人这般厉害,我要何时才能赶超于他?不过他是人,我也是人,他既然能够做到,我同样可以,看来以后要多加努力才成。”
秦天柱自知轻功不如诸葛无双,不敢出丑,当下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将出来,突然间左掌向前一探,右掌倏地拍出,身随掌行,转动起来,越转越快,手掌上下挥舞,只听呼呼风声大作,平地刮起一股旋风。
这旋风转到花树旁边,花瓣簌簌声响,纷纷离枝,随风而舞,跟着枝上的叶子也旋飞起来,化成一团绿影,将秦天柱裹在其中。
但见千万个花瓣组成一个七彩的圈子,万千片叶子附在七彩圈子的外面,两个圈子盘旋飞舞着将人裹在其中。众人哪里见过这般情景,惊为天人,张大嘴,再也无法合拢。
猛然间又是簌的一声,一团淡淡的黑乎乎的东西,从花树间飞了出来,夹在叶子和花瓣之间,绕着秦天柱飞了数圈,升到他的头顶上空。陆家宝眼尖,看得分明,不由咧开了嘴,好生担心,却原来是一坨屎,正是他昨夜排下的多余之物。
秦天柱却不知头顶上有坨屎,越转越快,索性要试试自己这几年所勤修苦练的内功,到了何等境界,不停催动内力,将花瓣,花叶分成两个圈子,越带越快,然后将绿色叶子的圈子逐步向外推移扩大。他心下甚喜,不住催运内力,但觉得举手投足间有说不出的舒适畅快,意与神会,渐渐到了物我两忘之境。
秦天柱将一路如来如意掌打完,双手合十,将头顶之物逼得向上飞升,内力徐敛,最外的绿圈叶子纷纷坠地,跟着才是花瓣落下。原来他在收势之前,察觉顶上有异,将之托起,从容不迫的举步而行,走出圈子。
“啪”的一声,从空落下一坨屎,正在当中。但见这坨屎黑不溜秋,从天而降,竟然丝毫不损,在万花成圈,绿叶烘托下,当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诸葛无双暗自佩服不已,将花瓣控制在周身不落,他勉强也可以做到,但要将花瓣归花瓣,叶子是叶子,分得层次分明,可万万做不到,力不能及矣。没有想到他的内功竟然如此的出神入化,随心所欲,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