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京兆尹的衙门里现在比市集还热闹。
一群大姑娘、小媳妇把衙门围得水泄不通。几个青楼的红人到处找茅房,最后实在憋不住,只能在京兆尹的私人恭桶里解决了。
京兆尹头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自家茅坑被占了,他还不敢声张。
不是怕吃自己媳妇的王八拳,而是担心这些急红眼的妇女同志们在衙门里撒泼打滚,脱衣服。
京兆尹怕弄不好,自己要经历李广那样的场面。
造成这个局面,也全赖李广在外边瞎作为。
但凡在长安城市面上混得名声大点的社会闲散人员几乎全被关进了廷尉大牢。
吃得开的男人们下狱了,靠他们吃饭的女人们就吃不开了。
“青天大老爷,男人们都坐牢了,我们姐妹做谁的生意啊呀?”
“我家没男人干活了,咱母子吃啥呀?”
“我家男人就是个说的,凭啥就算游侠啦?”
“我男人在长安城吆喝个小买卖,怎么就犯法啦?”
“不就跟邻居打个架吗?为啥现在还不放人?”
“偷个鸡蛋也要判刑,有偷人的咋不抓呀?”
“男人打女人这不正常吗?怎么能让我家男人去当太监?老爷还我幸福!”
“我家男人杀猪的,不带刀怎么干活?快放人。”
……
一群女的七嘴八舌,涎水沫子满天飞,京兆尹感觉脑袋都要爆炸。
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一个三百斤的大胖子,“轰隆”一声,把衙门的门挤爆了。
“放我家铁匠出来,要不然我到你床上躺着。”
京兆尹脸都吓绿了,感觉自己的小身板随时都要散架。
要说判案子,搞城市建设,京兆尹算是行家里手。关键那时候还没有妇联,做妇女工作,甚至和女流氓吵架,京兆尹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他只能说自己前列腺突然发炎,要找个大夫看看,要不然容易嘎过去。
他这才偷了个空,跑出衙门去找李广求救。
李广一听场面这么混乱,也吓了一大跳。毕竟是妇女工作,不能像抓游侠那么简单粗暴。
“骁骑将军,不能这么干了,再抓,城里男人都跑牢里待着了。
“皇上有旨,我有什么办法?”
“不说别的,现在牢里供饭都有困难啦。”
“先顶一顶,等皇上下旨,才能收手。”
“行,牢里的事下官去想办法,但有一个人,我实在顶不住,李将军您自个看着办吧。”
“什么人这么嚣张?”
“铁匠他老婆,三百斤啦,李将军别怪下官没担当。冤有头债有主,再不放人,我只能把她送李将军府上去了”
李广一听,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正要安慰安慰京兆尹,京兆尹已经撒丫子跑了。
说是再不回去,衙门要改青楼了。
京兆尹的抱怨也不是第一次,李广本来没当回事,但一听说有个三百斤的娘们要爬自己床上去,他一刻也没耽搁,京兆尹刚走,便跑进了未央宫。
“皇上,游侠抓得差不多了,再抓,牢里搁不下了,要不要缓一缓。”
“秦星抓住了吗?”
“没有。”
“那你还有功夫进宫诉苦。”
“可是皇上——”
“可是什么?”刘彻把手上的竹简直接砸到李广头上。“不仅不能缓,还要加大力度。别以为我不知道牢里关的些什么人,那都是些不入流的地痞混混,朕要抓的是真正的江湖游侠,是那些信奉墨翟的异端分子。”
李广在未央宫吃了瘪,垂头丧气地回到府衙。
他也想抓几个“老墨”,但“墨”字也没写这些人脸上。牢里加班审讯,也没审出个有“墨”迹的狠人。
刘彻对李广一顿“猛烈输出”,让李广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他分析皇上要抓捕的目标是那些民间影响力够大的,老百姓深恶痛绝的,关键是在皇亲国戚中能引起轰动的“老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