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条比蝼蚁还卑贱的贱人!你早就该死了!”
一大清早,定安侯府里阴暗的地室内传出阵阵叫骂声与鞭笞声。
蔺芙霜趴在潮湿而散发着腥气的地面,扭曲地蜷缩着身子,咬着牙抬起眼眸,望向站在面前的这对母女,眼底尽是怨毒与倔强。
“还敢瞪我?”蔺芙依一脚踹在她脸上,又狠狠地抽了几鞭子,“贱人!要不是我让留着你,父亲早把你剁碎扔到河里喂鱼了,不谢我就算了,还瞪我?”
边上的妇人厉声道:“来啊,把她的眼珠子抠出来。”
后面上来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拎起蔺芙霜,屈起两指挖进她眼窝中。
两颗血淋淋的眼珠被扔在地上。
蔺芙霜疼得终于哼叫出来,浑身都在剧烈的战栗中。
“你们,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蔺芙依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原先乃是庶出,其母柳氏不过是她父亲定安侯的一个小妾。
然柳氏表面温善,内里阴毒,为了上位竟给她母亲下药,害得母亲生产之时血崩而死,最后一尸两命。
此事定安侯是知情的,那时蔺芙霜查清真相,去父亲面前请他发落柳氏,结果得到的却是一个耳光。
定安侯非但没有追究柳氏,还直接将她扶为了正妻!
在那之后,蔺芙依从庶女一跃成为正经嫡女,有定安侯偏爱,柳氏护持,在侯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把蔺芙霜这个原配嫡女踩在脚底下,肆意欺凌。
蔺芙霜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她的身体在母亲过世后不久就渐渐地垮了,一身的武艺无力施展,根本不能自保。
“你才不得好死呢!”
蔺芙依踩住蔺芙霜的脑袋,笑得狰狞。
随即俯身,拔出匕首猛地扎进她的胸口。
“告诉你吧,你的身体之所以会垮,是因为我娘早就给你下了慢性毒药,还记得你十三岁那年上元节的那碗汤圆吗?”
蔺芙依笑道:“毒药就下在汤圆里,是我让红珠端给你吃的。”
蔺芙霜浑身震颤,呕出两口血来。
那年上元节正好是母亲过世的半个月后,她尚未发现柳氏的恶毒面目……
“我死、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凄厉的嚎叫声响彻地牢。
蔺芙霜倒在地上断了气。
——
靖德九年春,定安侯府。
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小花园里一片姹紫嫣红。
丫鬟红珠冲进大小姐的闺房内,一把揪住了还在昏睡中的蔺芙霜的耳朵。
“赶紧起来!装什么死?那边还等着呢,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吗?真是的,一天比一天懒,如今还敢不去给二小姐请安了!”
好疼……
耳朵袭来的疼痛令蔺芙霜很快惊醒,红珠的叫骂声仍在继续:“我告诉你,今天府上有客,给我规矩点儿,请完安就赶紧回来,否则我不收拾你,二小姐也不会饶你,快点起来!”
蔺芙霜睁开眼,尚未弄清楚状况,红珠的手便伸过来,要掐她的脸。
猛然间,蔺芙霜意识到自己已经重生到了十六岁那年。
眸中寒光一闪,抬手捏住红珠的腕子。
“你是什么东西?二小姐又是什么东西?我才是侯府的正经嫡女,应该蔺芙依那个庶女来给我请安才是!”
红珠脸上错愕:“你……”
啪——
一个醒目的巴掌印印在她脸上,嘴角渗出血丝。
蔺芙霜翻身下床,一脚将红珠踹开。
“吃里扒外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