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周庆隆哽咽着说,
“你,你,就是小六,我的小六子,怎么会是你?”
周般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在前世的小名就叫小六呀,
“父亲,你说什么?你还记得什么?”
“般若,小六子,我都记得,全部都记得。你娘,你大姐二姐你小妹,还有你大弟你的那个嘴上兔唇的小弟,五斗涯孤山寨两座山峰,山峰下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把村庄一分两半,西边是周家湾,东边是赵家湾……”
周般若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上前抱住父亲,她真正的父亲。父女二人抱头痛哭,又哭又笑,好久好久,这久别的亲人,这久违的亲情,一朝重逢,回忆如河,滔滔不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般若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又用手绢帮父亲擦擦泪水,看着满脸风霜皱纹爬上眼角,但却刚毅的父亲,周般若又是一阵心疼,眼里又涌出泪水,
“父亲,这段时间您去哪里了?母亲刘氏收不到您的回信,都快急死了。还有弟弟周宏天天都盼望您回家。我也委托晋王爷帮我找找您,也是久久没有找到,您怎么改名字了?”
周庆隆红着眼睛,平复一下情绪,这才说,
“小六,在十个月以前,边城来了一个神秘的组织,边关耿大帅怕这个组织会影响边关做坏事,就派我们小分队去监视他们,为了不暴露身份,而且还让我们隐姓埋名。因此我在边关的信息都被抹除了,也不允许任何人透露我们的身份,所以谁也不知道我的真实姓名。”
原来如此。可是这种工作多么危险呀!周般若不禁着急起来,
“父亲,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你在那里危险吗?”
“这个组织叫黑鹰卫,专门以开豪华饭店为由,表面上是开饭店招揽客人,实际上以开饭店为由,打探消息。我们现在是那里的店小二,专门负责端菜送饭打扫的活。”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饭店老板突然宣布要停业三天,也让我们回家休息。所以我无处可去,只能回到军营。回来那天边城正好打了胜仗,在晚上盛宴上,我无意中看到的了你和晋王站在一起,心里十分疑惑。”
“一打听,士兵们都说你是小神医,不仅救活了晋王,还放炮把敌人打跑了。他们还说你也叫周般若,和我女儿同名同姓,还长得一模一样,因此我断定,你就是我的宝贝女儿了。可是我又没办法确认,只好今天大着胆子,来到这里,想要一个答案,还果真是你。”
“我知道这样做很冒险,但是现在看来,我的冒险是值得的。小六子,我都活了两辈子了,没有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太好了。这些年你生活的可好?”
父亲说着说着,又开始泣不成声,
“在前世,我没有把你们照顾成人,就不幸早逝,我恨老天不长眼,让我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留下你们孤儿寡母,让你们怎么活?”
“或许是我怨念太深吧?我并没有像人们传说的那样进去阴超地府,六道轮回,也没有转世投胎,而是像一缕游魂,飘飘荡荡,也不知道飘荡了多少时日,辗转流离,才来到了这个世界。”
“刚开始来,我很不适应。我附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的身上,小伙子因疾病去世,我就替换成了他。可是在这里,我还是思念那个家里的亲人,尤其是思念你娘。由于思念过度,我生了一场大病,差点要了性命,是这个刘氏,原主的妻子,也就是你现在的娘整日整夜不眠不休,救活了我。”
“既然我已经来到了这里,也回不去了,我不能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让刘氏受我连累而过得不幸福,所以我也就慢慢接受了她。后来在我来这里的三十岁那年,就生下了一个女孩,因为怀念你,所以就给她取名周般若,谁知道她生下来就智力不健全,痴痴傻傻,谁又知道,你又附到她的身上来了。难道她也……”
“父亲,看来一切都是注定的的。至于您的那个痴傻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据说周家人在您走后,没少欺负她们。不过现在您放心,母亲刘氏和弟弟周宏生活得都很好。”
“父亲,您还不知道,我在兰州城买了一个巨大的宅院,母亲和弟弟都搬去那里住了。我在那里还给您留了一栋楼,就等着您回去住呢。父亲,您别去给那个什么黑风卫组织当奸细了,太危险了。我去跟耿大帅说,让您退役,然后您和我们一起回兰州去好不好?”
父亲周庆隆迟疑不决了,
“孩子,我也想跟你们回去,有六年我都没有见到你娘和你弟弟了,我很想他们。可是,我是一名边关的兵,当了兵,就抱着为国捐躯,壮士为国死,马革裹尸还的信念来的,我怎么能当一个逃兵呢?”
周般若听了,再一次泪流成河,她恨战争,她更恨那些挑起战争的侵略者,战事一起,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有多少女人失去了丈夫?有多少儿女失去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