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原本是朋友来着。”纸镜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喃喃自语。
总阙原本穿的那套西装与衬衫,很大一部分被撕成了染血的碎带。他身上几乎全是伤痕,最严重的地方是脸上。他有半张脸的皮肉消失了,只剩下骨头和牙齿,一只眼睛已经只剩一个窟窿。
相较而言,高四岳似乎好很多。他身周的阴影被完全撕裂,但是他身上没有流出一滴血。
“呃?你看这么快啊?”李昂斯倒是有些意外,“那部分资料我记得我放老后面去了,想着你应该得看不完的”
“看的比较快罢了。”纸镜对于气氛被打乱这件事情不知为何也开始有些习惯,“他们都是鲲鹏市一所警察学校,同届毕业的,关系看上去不错的两个天才,而且在以前休假的日子里头,这俩就算隔着俩地方,不还经常带着一帮同事出去玩么。”
此刻战斗早就已经结束,胜负已分了出来。
“唔,那也不一定啊,说不定他两都嫉妒对方嫉妒得要死要死的?”李昂斯这个时候收起了隐身斗篷,“你看,这一边被打得血肉模糊,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另一边”
他指了指看起来毫发无伤的高四岳。
“已经死了。”
“啥?”纸镜差点就要隔着面具去揉一下自己的眼睛,“死了?”
高四岳就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不过,比起那仿佛下了一次刀山的总阙来说,高四岳怎么样都不是死了的样子——他还站着,还用着无比冷漠的眼神看着总阙。
而总阙,此时也是只能喘着粗气,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就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嗯哼,我们先来看看现场吧。首先,是‘香烟’。”李昂斯从地上捡起了一根只烧了一小节的香烟,那就是被总阙一开始点,并且踩灭的香烟,“这是一个魔术奇物,名字的话我不清楚,应该是总阙自己制作的。至于它的效用,大致是‘点两个人所有的灵体’,如果这支烟烧殆尽的话,恐怕里面寄宿的能量会把这整栋大厦都烧掉吧。”
他说着,一只手抬起,一个六芒星的法阵升腾而起。
“但是这只烧了一点,而从烟头的状态来看,应该是踩灭的。”纸镜思索着,看着李昂斯的动作,猜测着道,“你这啥,炼金术?”
总阙的身旁也出现了一个六芒星的法阵。
李昂斯手前的法阵之中,不断地有物品出现,漂浮进入,而被法阵溶解。
随着那些或是植物或是肉块的物件溶解,总阙的伤口处一点一点地蠕动起来,一点一点愈合。
“我和帕拉塞尔苏斯学的,不错吧?”李昂斯开玩笑似的说道。
“你是说那个菲利普斯·奥里欧勒斯·德奥弗拉斯特·博姆巴斯茨·冯·霍恩海姆?”纸镜默默地检索了一波自己的记忆。
“对,就是那个用德语讲课的古怪教授。”李昂斯用感慨的语气道,“好怀念啊”
“别一本正经的和我说你见过历史上的人物啊喂!”纸镜沉闷的电子音愣是显示出来了震惊的情绪,“你到底哪个年代穿越来的啊?!”
“好了好了不闹了,你看,一边的总阙大叔还在盯着咱。”李昂斯转头向总阙,朝他摆出一个剪刀手,“你好哇,我是dk,这位是阿白。”
“原来如此,dk,这就是你的陷阱。”总阙声音如同老旧的风箱,一开一合都有残破的味道。
他身上的伤痕虽然在持续地恢复,但他伤的实在太重,一时半会难以动弹。
李昂斯提供的信息里头不包括他今天的所有计划,因此,纸镜也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能默默的在一旁继续看着。
“什么叫陷阱,我可做什么多的事情。”李昂斯摊手,“高四岳这么做,都是他自己的计划,无论是早就操控了虚无之月,还是操控了恶灵青碎以及那研究所里面的一堆恶灵,想要趁着我偷盗雕琢之钻的当口,把你们倾巢而出的灵异侦探在一天内团灭,都不是我干的啊?”
原来高四岳打算用虚无之月解决掉总阙,然后把整个鲲鹏市的灵异侦探全部吃下来啊这也太狠了吧?
纸镜已经心情复杂到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了,混沌指数高的自己面临的境地,真的全是完全无法插手,只能看看的地狱难度啊。
“难怪‘三十一层’从晚上开始就没消息了,我还以为是这帮家伙又消极怠工,原来是早就被高四岳搞定了。”虽然这么说着,但总阙脸上难看的表情显示,他是不怎么淡定了,“那你呢,dk,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总阙对自己的实力水准很有数,也很会看人,很会了解对方到底有多强。
做灵异侦探,要活得久,不止得有强大的自我实力,还得有审视局面的眼光。
而现在他清楚的知道,对眼前的两人,只要他们还有那种近乎没有道理的速度,要对付他们就没有任何办法。
“我?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李昂斯随手从怀里头掏出一枚盾形的徽章,“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复制的古龙水晶,而它原本的名字叫做‘艮’。”
“八卦之石你手上那块我懂了,应该原本是高四岳的么?”总阙微微皱眉,他明显也认得这东西。
“原本是,但现在是我的了,顺便一提哈~”李昂斯怪笑着,打了一个响指,“小无,和大家打个招呼。”
随着清脆的响指,盾形的徽章开始漫出阴影,就如刚才虚无之月漫水上涨一般,讯速地填满了半边走廊的地方。
纸镜踩在阴影里面,顿时感觉自己没有了踩在地板上的实感,而是有种奇怪的悬空感。
“不是吧。”总阙愣了一下,苦笑起来,“怎么还没打死啊?”
这毫无疑问就是虚无之月,a等级的灵异。
经过了围剿,沉寂,控制,以及总阙再一次的讨伐,它仍旧没有死,而且还落在了一个搬来就强得离谱的国际大盗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