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玄月已有所觉,认亲礼结束都没人跟她提起府里的老太太。
难道等在这儿?
果然就听到进来的婆子说了话:“老奴奉老太太之命前来请大爷还有大奶奶,老太太说大孙媳入门,认亲礼她到不了场,就麻烦小辈抬脚过去见一面,免得死了都不知道家里添了个什么样的人。”
屋里再次一静,这是老太太会说的话,听起来火气不小呢。
做为刚入门不知根底的新人,这火气落不到她头上,云玄月看向柳子淮。
柳子淮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连忙对父母告退:“父亲,母亲,我带,带她去见见祖母。”
如何称呼新婚妻子,柳子淮似乎还没想到,只能用她来代替。
昨日大喜之日,老太太不见任何人,难得安静一日,今儿一早就又开始了。
大家都是这般感觉。
也都习惯了老太太的喜怒无常。
柳长临有些头疼,他挥挥手:“去吧去吧,好好跟你祖母说说话,早饭你们就在那边陪她吃吧。”
他可没时间,今日为了喝儿媳茶,早朝告了假,但衙门得去。
前日朝堂因为北境有军情气氛紧张,虽然他们工部没掺和上,但很难说天子之火会不会乱烧。
上朝半年多,柳长临已经体会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天子一生气,管你有理没理,反正看不顺眼随时当朝给你捋下来。
他可不想自己倒霉被逮把柄,所以他得在衙门好好表现。
不说能力到不到,至少人得到。
他亲娘自从一年多前病倒起不来后,脾气是越来越怪。
以前都好好的,就算有时候说话直了点,也不会乱发脾气。
病瘫后,却动辄就骂人,都骂得谁都不敢轻易冒头去看她了。
为了不被人说不孝,一家人得轮流着来,保证每天都有人到老太太跟前伺疾问候,排到自己的日子才到北角小院去找骂。
新儿媳一进门,就被老太太叫去,日后多一个人分担,也算是减轻他们的负担了。
云玄月就在众人或同情或冷眼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跟着柳子淮离开了正堂。
倚琴和烟雨还有陈贵都跟在他们身后。
倚琴有心跟陈贵多打听,但从正堂走去北角院子一会儿就到了,根本说不上几句话。
伺候老太太的婆子叫钟嬷嬷,钟嬷嬷是老太太的陪嫁,在府里算是颇有头脸的嬷嬷。
钟嬷嬷见新入门的大奶奶行止之间不落端雅,脸带胎斑但毫无自卑拘谨之色,反而通身带着从容自信之气。
见多了胆小唯诺又羞涩的新嫁女,这么一个大大方方的大奶奶实在让钟嬷嬷有些惊讶。
待行至北角小院,里头有个长得壮实的丫头迎了出来。
“大爷、大奶奶请进。”婵儿飞快的扫了一眼云玄月后垂下了眼帘,恭敬的把人迎了进去。
踏入屋内,就看到一个收拾得挺整齐的老太太斜躺在罗汉榻上。
待柳子淮上前唤了声祖母后,云玄月才跟着行礼:“孙媳玄月见过祖母。”
眼斜嘴歪的柳老太太只能转动眼珠子来看她,然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就在柳子淮以为老太太又要发脾气时,却听到祖母让钟嬷嬷去拿她的妆匣过来。
钟嬷嬷入房拿出老太太的妆匣,里头的首饰老太太虽然用不上了,但她一直都紧紧收藏着,极少拿出来赏人。
“把窝那个,红包石簪子,给她。”老太太嘴歪说话有点口齿不清。
柳子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