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三十年,我特么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朱三沅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现在是白昼还是黑夜。他只知道,自己的两个手下——两个可怜的艾伊科村小伙子,在昨夜的遭遇战中,命丧疆场。而自己也失去了除生命以外的一切东西:小毛驴以及至关重要的0第纳尔。
最可怕的是,他失去了自由。
现在,他的身份是俘虏。刚才听到劫匪们议论,说是要把他卖给人贩子,当奴隶卖掉。
“天啊,奴隶!”朱三沅想跟他们说几句话,哀求两句,可他发现,自己的嘴巴也被他们用一团破布给塞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而每当他发出“呜呜”的声音,都会换来一阵嘲笑讥讽,还会挨两皮鞭。
“你们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宰了你们的!你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渣渣!”朱三沅咬了咬嘴里的破布,暗自发誓。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斩获的话,那就是朱三沅的经验值,由108涨到了1315,在心中稍加盘算,才知道自己在战斗中,总共干掉了6个劫匪,每个劫匪是38个经验值。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别看你们今天闹得欢,小心明天就拉青丹!”反正自己有不会死亡的主角光环,有什么好怕的呢?蚂蚁啃大象,慢慢耗呗。
朱三沅不再做无谓的反抗了,他要积蓄力量,寻找可以脱身的机会。
忽然,劫匪们一阵躁动,从他们说话的语气中,朱三沅可以敏锐地捕捉到他们的不安和恐惧。
之前的愉快且放肆的说笑,忽然变成了焦躁不安的呼喊,甚至有些声嘶力竭。紧接着,他们催赶着毛驴快些奔跑,不停地用鞭子抽打毛驴的屁股,有几鞭子还落在了朱三沅的脸上。
“呜呜呜……”朱三沅来回摇着头,想说:“你特么给我看准了,这是你家三爷的脸,不是小毛驴的屁股!”
而此时,劫匪们也顾不上再去嘲笑、殴打他了,只顾着狂奔。
毛驴的耐力虽好,却缺少爆发力,跟马不一样。
“肯定是碰到巡警了,嘿嘿,我要得救了!”朱三沅开心地想着。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之后,便是“乒乒乓乓”金属碰撞的声音,伴随着劫匪们的惨叫。
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驮着朱三沅的小毛驴也停了下来。
显然,战斗结束。
脚步声临近,有人将朱三沅从驴背上搀扶下来,拽出他嘴里的破布团,又把蒙在他眼上的黑布条扯下。
久违的阳光刺得朱三沅睁不开眼。
“你是什么人?”
“我是……我是好人。”朱三沅实在不知该如何准确的介绍自己。
“这群胆大妄为的劫匪,真是害人不浅!”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当然,你的胆量也很大,居然敢夜走蜈蚣岭。”
朱三沅揉着眼睛,慢慢眯起一条缝,终于看到了面前说话的这个人:
高头大马之上,端坐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将军,一身整齐鲜亮的锁子连环甲,没戴头盔,头发胡须皆是淡黄和白色间杂,发际线很靠后;声音浑厚有力,底气十足。眼神坚定,一看就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
“蜈蚣岭?”
“是啊,年轻人,你遇袭的那个地方,主路蜿蜒曲折而多小路,就像蜈蚣一样,故而得名‘蜈蚣岭’。那可是匪人经常出没的地方,白天都很少有人敢独自行走,除非他有一支十几人的队伍。而你,居然敢在夜间闯进去。”
“初生牛犊不怕虎,非不怕虎,乃不知虎也。无论如何,非常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先生,能允许我知道您的尊姓大名吗?将来我一定会想办法报答您!”
那人皱着眉头看着朱三沅,似乎是在生气。
朱三沅赶紧回想自己刚才的话,不知道哪个词是用词不当,惹怒了他。
“年轻人,你是外乡来的吧,你难道不认得我的族徽?”说着,老将军指了指队伍中高举着的旗帜。
老将军的身后,有一名扛旗手,专门负责抗旗帜。
旗帜是长方形,底端带燕尾分叉的那种。暗红色的底色,上面有一支深绿色的花骨朵,顶端是一块儿深绿色的长方形抬头。
“好吧,我看你也像是来自遥远的其他大陆的冒险者。让我来告诉你,我叫拉尔恰波耶,是维基亚王国的亚罗格尔克国王手下的一名封臣,也是拉多吉尔堡的领主。拉多吉尔堡就在不远处,我正带领我的卫队在我的封地附近巡视。好了,年轻人,你自由了。”
朱三沅想起来了,维基亚王国的领主,名字后面都有一个“波耶”的后缀,“好吧,拉尔恰……大人,大恩不言谢,我记住了,今后,我会想办法报答的。那个……能不能把我的小毛驴和……”
“抱歉,年轻人,除了自由,你无法带走任何东西。因为,这些都是我的战利品。我要用它们来犒赏我的部下……等等,这面盾牌是你的?”
“啊?啊……曾经是我的,现在是你的了。”朱三沅这点挺好,不抬杠。
“哦……呵呵,原来,你也是一个贵族,虽然我并不认得这个族徽,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的事迹。好吧,盾牌,你可以拿回去了。年轻人,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朱三沅心中暗喜,心说这群未开化的愚民,真的对“贵族”这么迷信呀!
“好吧,先生,我叫朱三沅,来自遥远的另一个大陆,是个落魄的贵族。我是来完成一项重要的任务,为了……呃……维护贵族的尊严,可是我遇到了相当大的麻烦,比如身无分、没有声望、甚至连5个帮手都召集不齐,所以,如果您能看在大家都是‘贵族’的份上……”
拉尔恰领主上下打量着他,露出善意的微笑,说道:“朱三沅,如果你真的是贵族,就该用你手中剑,来为你的家族赢得荣誉,用你的实力来赚取尊敬而不是去祈求。”
“说的是呀,用剑去争取……可是,我连剑都没有,只有这一面寒碜的破木盾牌……”
“仓啷啷……”拉尔恰拔剑出鞘。
朱三沅吓了一大跳,“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