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许还幻与妹妹许韵也已离开了锦官镇,正在赶往洛阳的路上。许还幻是要参加比武大会的,能得到一把生肖剑更好,即使最后得不到比试一番后也能大大增长见识。至于许韵,前一段时间还去了亲生母亲那里,回到锦官镇以后,许还幻本想着她能消停一会儿,好好在家里呆着,虽是太平盛世,但女子外出也多有不安全之处,奈何多次劝说均告无效,只得任由她跟随了。
在赶路无聊之时,许韵言道:“我在母亲那里见到你师父了?”
许还幻不以为然:“师父与阿姨以前本就在一个帮派内生活,你此次能遇见他也实属正常,只是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一向可好?”
许韵哼哼:“老人家,你师父未必有我母亲年龄大呢。”
许还幻郑重起来:“对师父恭敬,也是人生一种修行,哪怕是师父没有阿姨岁数大,或者比我大不了多少,再或者比我还小,但那也是我的师父呀,人活世上要心怀感恩。”
“好了好了,又是一通道理,你师父确实比你大,老人家也没错。”
“师父有没有什么话要你转告我?”
“只是问起了你的武功进境,师父猜测你会去往洛阳并能一举成名,只是嘱托要万事小心。”
“这个我自然晓得。”
“还有提醒你不到最后危机关头,尽量不要动用他所传武功。”
许还幻习武七年,师父也只是在最初的两年里传授了他秋风落叶剑法、驶风掌法、逐风剑法、风云化龙诀内功心法以及迎风一刀斩刀法这些,之后的五年里,许还幻熟练掌握师父所传武功之余,便按照师父构想自创剑法,他先是到了大街上随便去找了五六十套浅显的、二三流的、各门派不屑追究偷习的入门剑法,逐一习练,融会贯通。按理说即便是入门剑法,没有一两年也难有成就,但许还幻却似万年一见的习武奇才,修行速度已经远非凡人可比,两三个月后这几十套剑法就耍的有模有样。
而在习练过程中,许还幻也渐渐体会到了师父的用意,这些入门剑法虽然浅显易懂,实战价值不高,却是武林几百上千年总结出来,最适宜一个新人通晓剑理,于剑道登堂入室的法门。许还幻先前虽然学过秋风落叶剑和逐风剑法,但理解只停留在技巧层面,对于剑之一道更深层次的内容并没有体悟。而通过这几十门特点各异的剑法的习练,却渐渐摸
清了这些剑法之中,存在一些共通的道理。而接下来,入门剑法变成了武林流传的中层剑法,如各门派弟子外出时使用的日常剑法,剑法的等级上升了,其变化和威力也成倍上升,但修炼的难度却没有提升多少,又是两三个月过去,几十套中级剑法便被一一攻克,了然于胸。
再之后就是将先前所学的上百套剑法融会贯通,深刻体悟其中道理,然后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自创一门出来,然而自创剑法,谈何容易!尽管半年以来,通过不断修行粗浅剑法,许还幻心中已经对剑之一道有了相当的认识,心底也隐隐留下了剑的影子,但是以此为基础,打造出一套适合自己的剑法,却难之又难。
当然,以许还幻的天资悟性,非要创也不是创不出来,将手头现有的素材修修补补,也能整合出一套远远凌驾于凡间中层剑法之上的全新剑法,但是……按照师父的说法,这一次自创剑法,是对自己的一次重大考验,所创剑法若不能威力惊人自成一派。那么,自创剑法与其他剑法又有什么区别?于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许还幻就如失恋的少年一般,终日沉思剑道,白日神思不属、唉声叹气,晚上辗转难眠、恍若游魂。
后来有一日,许韵无意间问起,两套入门剑法融合在一起去练能不能练成一套中级剑法,许还幻笑着道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真是痴人说梦,却在心中划过一道闪电,若两套入门剑法真能强行练成一套中级剑法,两套中级剑法练成一套高级剑法,依次类推,或许真能自创一门高深的剑法。
这已不是一加一大于二的事情,千百年来,根本没有一个人能按照这种方法练成高深武功,即使后来许还幻把自创剑法的过程告知了师父,师父也未能按照此方法自创出新的剑法,不能不说许还幻剑法天赋异禀。当时的许还幻就是不信邪,长久下来,终被他摸出一点规律,自创出了属于他自己的剑法,暂命名为许氏剑法,此剑法融汇了各门各派剑法,又与任何一派剑法都不甚相同,总是似像非像,似是而非,着实成为剑法中的异类。在习练之时,为求功成,许还幻不得不对某些方面做些取舍,也就是此剑法天生具有缺陷,那缺陷就是,一旦创出新的剑法招式,其以前所创所习的低级剑法便会全然忘却,记不清剑法招式,一经使用,便会发现使出的不是那些低级剑法,而是自创的许氏剑法。用许还幻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高级武学
自动覆盖掉低级武学。
现在五年过去了,当初所学的上百套剑法招式已全然忘记,只有自己的许氏剑法每一日都愈新愈强,若是一套新的剑法为一个版本,那现在那许氏剑法已经是第九版本了,第九版本的许氏剑法已达到与迎风一刀斩斩瀑境界的刀法并驾齐驱的地步,成为许还幻安身立命的首选武功,所以许还幻随身携带的武器不是刀,也不是其他武器,只是剑,一把很普通的铁剑,还是自己当初在铁匠铺帮工时自己打造的。
许还幻这次前往洛阳,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在实战中验证自己剑法的缺陷,以使自己的许氏剑法更上一乘。现在妹妹转达师父的话,说是尽量不要动用师门所传武功,也正合自己的本意。
许还幻:“这个我也晓得。铃姑娘是否也和师父在一起?”
许还幻记得风铃,是因为以前风铃总是跟在师父身边,师父在每个月圆的夜晚出现之时,那个总是穿着一身黄衣的姑娘都在,细心的许还幻羞涩低头时就观察发现,她的脚腕处绑着一串风铃,不过她行走时,铃铛却没有发出声音,那是她一种特殊的习武功法吧,时刻在用内力控制着铃铛。当许还幻和师父在园中习武时,风铃和妹妹就在屋里谈天说地,在烛火下摇曳生姿。许还幻习武间隙,总是能听到风铃银铃般的笑声在他心际绽放,像元宵节放飞到夜空的烟花,整夜习武所带来的疲惫便会烟消云散。
“哥哥又在思念铃姐姐,可是在妹妹看来你们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许韵比哥哥知道更多的真相,明知哥哥不知从何时起已对风铃用情至深,也只能劝其打消想法。
许还幻一脸平静,对妹妹的话未加以理会,只加快了型录速度。
许韵突然又问道:“哥哥是想要成为下一个祝云飞么?”
十年前,也是23岁的祝云飞,就是在洛阳比武大会上一鸣惊人,瞬间被楼外楼登记在玄榜,其后独闯鬼门关,扫荡天魔岛,与天国十二女中的魔女相爱相杀,其事迹广为流传,即使在很偏远的锦官镇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与许还幻相似的是,也没有人能说得清祝云飞的师承门派,没有人认得出祝云飞的武功路数,突然出现在凡世似的,又很快远离了江湖。
“下一个祝云飞,呵呵,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只能成为我们自己。”许还幻也只能成为许还幻,为自己而活,活成世界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