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老太太看看他,又看看陈氏,却不言明,携了丫环就走,岳忠良与陈氏互对一眼,陈氏说,“去问问成儿不就知道了?”
岳忠良道,“我去问,你去看看今日喜宴还有什么纰漏没有。”
陈氏点点头。
岳忠良去找岳成。
岳老太太坐着轿子来到宋府,她一来,简直吓坏了宋府内的所有人,家丁们看到她,诚惶诚恐地上前来拜见,岳老太太谁也不看,让丫环扶着进了门。
今天宋府嫁女,到处张灯结彩,比起岳府,宋府里越发的喜气隆重。
岳老太太边走边叹,“果然是首富之家,这气派连我岳府都比不了。”
丫环笑道,“如今结了亲家,也算是一家了,正好彼此互补,这样就更加完美了。”
岳老太太瞪她,“就你会说话。”
丫环道,“我说的是理,所以老太太才觉得好听。”
岳老太太轻笑,过了方池,被丫环撞见了,忙领她到宋清娇的院子,此刻宋清娇的院子里围了好多人,连一向不肯出东院的宋世贤也来了,宋明慧、宋繁花、宋昭昭也在,独独缺了宋明艳。
尤其,宋清娇嫁人这么大的事,宋阳不在,方意瑶也不在。
所有的喜悦里唯独缺了这一份遗憾。
宋明慧看着面前一脸娇嫩,被凤冠霞帔衬得恍若仙子一般的宋清娇,默默地伸出手,为她点上眉心砂,原本,眉心砂是为娘者点的,可娘亲不在,只好她这个大姐点了。
点罢眉心砂,便是梳头。
宋繁花看一眼宋明慧,说,“让陈大娘给三姐姐梳头吧。”
陈大娘一听,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那老头子早早地就去了,膝下就一儿,根本没福气,哪能给三小姐梳头,这会折了三小姐福寿的,不行不行。”
宋繁花笑道,“世人皆信传言,可我不信,你就给三姐姐梳了。”
陈大娘不肯。
宋明慧冲宋繁花道,“你别勉强陈大娘。”
宋繁花撇撇嘴,不言了。
宋昭昭问,“那要让谁给三姐姐梳头呢?”
宋明慧说,“我来。”
宋繁花瞪眼,下一秒,一个苍老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来,“梳头这事,还是我来吧。”
几个姑娘闻言立刻转身,往门口望去,看到岳老太太被丫环搀扶着走进来,纷纷惊住,宋明慧最先反应过来,走上去迎接,“老夫人。”
岳老太太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喊奶奶就是。”
宋明慧立刻改口。
岳老太太道,“我家那孙儿生怕他媳妇有什么差池,一大早就把我从床上挖起来,让我来府上给清娇梳头,我还没吃饭呢,这样好了,我来给清娇梳头,你们去我这个老太婆准备点吃的。”
宋明慧应一声,遣了陈大娘去备饭。
岳老太太拿起梳子给宋清娇梳头,边梳边笑着说,“一把梳子梳尽世间烦恼丝,一梳岁意长长,二梳日久天长,三梳夫妻恩爱,四梳儿孙满堂,五梳尽烦恼,六梳人生顺,七梳高堂欢,八梳子孙孝,九梳生生世世笑语欢。”
九梳梳到底,她将发丝盘了起来。
陈大娘备好饭菜喊她去吃,岳老太太下去吃饭,宋明慧、宋繁花、宋昭昭围在宋清娇面前,与她说着话,等到外面鼓罗声响起,喜乐喇叭吹的震天响,街道上人来人往纷纷涌堵在街头上看热闹,岳成穿着新郎服,骑着白马,带着喜轿,往宋府来了。
韩廖靠在三层的酒楼窗台上看着岳成,在他接了宋清娇返府的时候,他微微眯了眯眼,翻身而下,去找宋繁花。
宋繁花在岳府吃酒,出恭的时候被韩廖堵住了,她脸色十分难看,“我倒是没发现韩少爷还有这等癖好的?”
韩廖抿唇,“你以为我想等你?”他哼一声,道,“我只是想问,你上次送我的那画是哪里来的?”
宋繁花道,“我说了是我画的,你偏不信。”
韩廖道,“我与段兄从小结交,他的画我不可能认错。”
宋繁花无语,“是段萧画的又如何?”
韩廖眯眼,“他为什么要画一副莞丝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