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女人这个养足肯定又是想拿钱去挥霍!
周海棠却不管他想什么,接了钱之后拿着就顺着记忆的方向来到了村东头。
她记得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卫生室,专卖些跌打损伤的东西。
看卫生室的是个赤脚先生,姓赵,刚一出门就见周海棠往他这边跑,眼神如同见了鬼一样。
“站着站着…干什么呢?”赵老尚便喊住了周海棠,不让她往前走。
这女人他认识,队里有名的事儿精。这回来卫生室找他,准没好事儿。
“大爷。”周海棠停住了脚步,规规矩矩叫了一声,“我来跟您买一瓶蛇油。”
“你要那个干什么?”赵老尚觉得不对劲,他这边的舍友是治伤的。
周海棠买来做什么?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晚好无缺的周海棠,眼神立刻变幻莫测起来。
都说陆琛有一个被虐待的养子,这周海棠,不会是把人打出毛病来了吧?
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赵老尚想说点什么
,却被周海棠打断。
“前阵子我家孩子身上生了些褥疮,得买些蛇油擦一擦。”
周海棠脸上笑容不减,说出的话却离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陆星星,自尊心强,要是被人知道白挨了人一顿打,回去肯定会出事的。
“四分钱。”赵老尚眼皮子不抬,转身进了屋,拿了个小铁盒出来,一边朝周海棠伸手。
周海棠却并没动,手里捏着个票子没说话。
蛇油四分,她现在手里只有三分,还差了一分。
“不讲价!”仿佛是看出了周海棠的心里话,赵老尚一句话给人堵了回去,冷笑,“你有钱就买,没钱就回去养着。”
“淌脓水,抹些猪油也是一样!”
说着就要往回拿。
周海棠伸手,把人拦住,赔笑脸:
“老爷子,你看你能不能先把这蛇油赊给我,我确实有点周转不开。”
“这么着吧,队里工分儿粮票快发了,发了之后我双倍给您补上,你看看怎么样?”
周海棠陪着笑脸。
陆星星身上的伤等不得,天寒地冻的,他穿得又单薄,等过两天真流脓,那可不好好。
“就你?”赵老尚瞟了她一眼,冷笑。
周海棠在村里大事不做,小事儿不干,天天躺在床上享清福,就连活也是陆琛替她干,哪里来的什么公分儿?
“丫头片子,你别蒙我,你哪来什么公分?连住的地方都是祖上拨给的,大过年穷的都揭不开锅,哪来什么公分?”
周海棠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眼看赵老尚就要拿着盒子往屋子里走,干脆道:
“我是没有公分,不是还有陆琛么?这次他跟着大队长视察,肯定能赚不少工分,到时候,我把他的粮票拿来,赔给你不就得了?”
她现在急需这瓶蛇油,也管不上这么多了,张口胡诌。
反正原身这个便宜丈夫一封家都没往家里寄,什么时候回来还不清楚呢,还是先用他应付下眼下的事情比较要紧。
“你这话说的是真的?”老头没动,周海棠急得不行,连忙点头如蒜捣:“真的真的。”
等反应过来,觉得这声音有点不对劲。
怎么,这老头的声音变得这么年轻?
回头,就见一个身穿中山装的挺拔的男人站在她身后,身上扛着一个大肩包,剑眉星目英挺的脸上,那双黑眸沉沉望着自己的方向,迅速闪过一丝厌恶的情绪。
周海棠身子顿了顿,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离家这么多天,陆琛这个时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