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又称牧羊海,就是庆北县居民赖以繁衍生息的一片水域。
泠风之中,望牧羊海,明光澈影,湖面上残留的浮冰于水中沉浮错落,晃漾流荡,如珠走镜。
但天影涵清,寂寥旷远;长林远树,淡烟晴霭,别有一番静谧、幽独,令人神摇意夺,思绪湍飞。
邱牧阳终是没有遂了江小爱的心愿,适时地表现出洁身自好、大义凛然的顽强斗志,再一次临崖勒马,郁郁然扯了江小爱来这庆北县“着名”的旅游景点来散心消欲。
水风来袭,清凉入脾,邱牧阳幽幽地说了句:真希望能下场雨?
“为甚?”
“你看看傻女人又问为什么”
话锋又剑指那日江小爱对邱牧阳关于喜欢什么样女子的提问,江小爱对此回答不甚了了,却瞬间迷途知返,不禁又捶了他肩膀!
邱牧阳说:“好给我呵护你的机会!。”
江小爱说:“为甚?我还是想知道”
邱牧阳说:“因为男女之间,暧昧的情节多在雨里发生!”
“咱俩还需要从暧昧开始吗?”江小爱目光如电,但最终还是害羞地低下头不看邱牧阳,暗自施展她该死的魅力,她竟然还轻咬了嘴唇,又笑弯了嘴角,忍不住抬头瞥眼窥探时,却看他富有深意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向前倾了又倾。
此时的江小爱,内心波涛汹涌,她开始无法理解面前的男人,如何有这样的自制力,明明几天前两人肌肤之亲早已发生,此刻完全可以大鸣大放,随心所欲,自己是肯定不会拒绝,而且会欣然就范。但其人却神色肃然,一如初见。
素常,周围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是以别有深意的目光审视自己的,只有这个男人把自己冷峻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他洒洒的笑容也好,忧郁的眼神也好,甚至一句话、一个表情都牵动自己的心绪。
他有种高傲的态度却又有近乎温柔的行动,与他收放自如的举动想比,自己稚嫩的如同刚欲绽开的花朵,有几分挣扎、有几分希冀,自己甚至不知道如何去掩饰,就这么率性地释放,放任自流。
迫于吸引力,她还是偷偷向他靠近,再靠近,直到贴到了他的臂膀,便按捺住心潮澎湃,静静等待。
而邱牧阳终一无所动。
不是不想动,是压抑到了极限。邱牧阳看她含羞带俏的表情,便有抱了亲吻的念头,不自觉地,手便有几次跃跃欲试。
他在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的同时,她急促的呼吸也盈盈于耳,他甚至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按说,此际顺理成章的应该就是一把抱了、拥吻,毕竟这些,在两人之间早已发生,但邱牧阳最终还是忍了。
邱牧阳内心万千思绪,不过都是在审视自己,他自忖与顾影的情感尚自剪不断理还乱,而今却要另辟蹊径、再结网儿往里钻,即便是因为自己太孤独,难道就可以脚踏两只船,齐驱并进,琴瑟共兼?是不是该二选一,有个抉择呢?
一阵沉默。
“要么习惯习惯,要么改变改变,我不想猜来猜去,哎耶耶,别让我的爱情,永远藏在心里。”江小爱猜不透邱牧阳此刻再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女子已经因不可抑制的想念由延庆来到庆北,刚才在昊北楼已经有过某种暗示,而他虽也是情难自持的样子,但终究还是没有顺势而为,依旧是强忍打断,带自己来牧羊海散心,如果再主动出击,会显得自己太过卑微。她只有故作平静地哼着歌,毕竟这也是打破沉默的一种方式。
“再给我唱首歌吧,我想陶醉一下。”邱牧阳知道,他这个君子再不动口就真的要动手了,而此刻不是最佳时机,一切需要给自己思虑的时间。
“好啊,给你唱王蓉的《爸爸妈妈》。”江小爱正等着他的要求,欣然同意,清了清嗓子开口便唱:“那天你再次为我悄悄流下泪,你可知道它已化作伤痛,滴滴落在我心扉,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看我时那难舍的眼神……我爱他,他是我心中的那只雨蝶,飞呀飞,飞到我心里面化成茧,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叫醒我,共谱成一曲祝英台和梁山伯,爸爸妈妈,你听到了吗,这是我心里的话,女儿总是要长大,是你教会我坚强,给我那一对翅膀,我飞翔,我飞翔”
江小爱边唱边舞,顷刻间化身为一个无忧无虑、欢蹦乱跳的小鸟,邱牧阳一时看呆。
邱牧阳婚后对于流行歌曲已失去兴趣,此刻却被江小爱娇娇痴痴的身姿打动,她仿佛是一个天真烂漫的精灵,玲珑剔透、俏丽柔媚,眼神中却无一丝杂念。
见他痴迷的样子,江小爱嫣然一笑,拉了他一起跳,他跳着跳着便成了潭腿招式,不过和曲风倒也贴合。江小爱看了,捧腹大笑。
江小爱说:“你真会武?那日烧烤城,我出去时,你们已经打完了。”
邱牧阳说:“是的,会点,家风如此,比较传统,没办法,父亲总是用武双全、精忠报国来教育我,从小练了点。”
江小爱像发现新大陆,腆脸问:“那你还会什么?”
邱牧阳说:“会得多了,六艺七技基本都学全了,就差琴、棋、、画、礼、乐、射、御、、数了 ”邱牧阳一时兴奋又开始调皮了。
“呵呵呵……”江小爱借机抓住他的胳膊作笑弯腰的样子,起身又撒娇:“你给我演示一下呗……来嘛,来嘛……”
邱牧阳不由得一阵酥软,便有心炫一下,见远处一个枯木桩,碗口大小,半斜于路边,就引了江小爱走过去。
离木桩两步站定,一抖肩,电光火石间,一脚弹去,“啪!”,那枯木应声未断,直疼得邱牧阳一皱眉。
之所以抖肩乃是不得已的变招,潭腿讲究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腰为主宰,上可引肩送臂虚实击打,下可引胯带腿弹踢。但暴击必手是,手带臂,臂带肩,肩引腰,腰引胯,胯拧臀,臀带腿,形成长距离助跑,小腿借势全力弹出,便如雷行风扫,力达千钧。
邱牧阳面对半截木桩,自然不会如面前有敌一样出双手空接虚架,他只是垂肩坠肘,侧踹出去。
他哪知道这是北方特有的树种,赛黑桦,质地异常坚硬,即便枯倒也是经年不腐,更何况这树根并非枯死,而是为人盗伐留下的断根。
这种树高可至20米,直径半米以上,做家具肯定是物超所值,便成一圆形案板,稍不趁,便可使刀刃翻卷。
邱牧阳只当失脚,哪知江小爱蹲下去摸摸树桩,见有树皮裂开露出黄润树身便惊呼道:“好厉害啊!”又转身去摸他大腿、小腿并一脸崇敬,好像在对着一块金华火腿垂涎欲滴。
邱牧阳便兀自挺拔起来,哪知江小爱竟然用手去摸他的脚,隔着运动鞋便一股钻心之疼。
“脏不脏?起来!”邱牧阳倒吸一口凉气,强作镇定,发出低沉却无力的声音的同时,一把将江小爱拉了起来,江小爱便顺势趴在他怀里。
气氛一时凝结,但好像身后又有暗流涌动,将两人卷裹着向一起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