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大人大人!”
杨守备正搂了小妾睡的酣甜,外头天寒地冻的,他的家里却暖融融的。
正做着美梦的扬守备大人被一阵拍门声给惊醒了。
小妾不悦的嘀咕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杨守备扯被子盖住小妾白腻的肩,翻身披衣下床,“大半夜的,什么破事?”
敲门人的声音杨守备识得,是他手底下的心腹。可就算是心腹,这大半夜的扰他好梦也是着恼的。
实际上,此刻已然不是半夜,而是五更天了。
“大人,巡防卫来禀,城南和城西有不少房子被大雪压塌了!”屋外心腹话语快速而焦急,“就是城东和城北,也有部分老旧的房子塌了。”
听闻是灾事,杨守备并没又神色焦急紧张,他只是站那想了片刻,再开口问的,却不是灾情了,而是道,“曹大人可知道了此事?”
曹大人,就是曹启的父亲。
暗里杨守备握了实权,明面上,曹启还是地方上最大的官。
“不曾知道!!”外头心腹火急火燎的回道,“大人,天就要亮了,您得赶紧有个决策。”
“什么决策,我只是守备,这事情,你让然报到曹大人那去!”杨守备奸诈一笑,声音徐徐。
那心腹在门外默然片刻,应了声,“属下明白了!”也就退了下去。
.......
府衙后院,房。
曹知县又是木然呆坐,一夜未睡。烛台上的蜡烛早已尽,融蜡凝满。
曹知县,名曹儒恭。才华横溢,以二甲第十八的名次却被分到这巫族蛮地为知县。
曹启,乃曹儒恭的独子。巫神娘娘庙的事情一闹开后,曹儒恭就求爷爷告奶奶的想尽一切办法,甚至跪在了老对手杨守备面前,希望他能出面说情,能救儿子曹启。
但曹启,依旧被巫族,以亵渎神灵为由,处死!
曹启死了,曹儒恭心里自然是愤懑的。令他更加愤懑的是罗氏巫和杨守备架空了他的权势。据说那罗氏巫还派人去了京里。
京里,就曹启这件事情,曹知县不怕。都道他是无依无靠无背景才被指派到这麦州来的,可谁又真正知道,他来麦州,哪里是真的无依无靠?
曹知县担心的,是眼前的大劫。大雪灾啊。有功他能不死,若处理不妥有了过,那只怕朝廷就要拿他来开祭以给巫家脸面了。如此的话,只怕京里的大人也保不下他啊。
大雪灾啊!木然坐着的曹知县有了动作,他伸手捏了捏眉心。已经有神示大灾了,也做了准备的,可谁也不会想大,雪会接连下的那么大。
人是坐着,但并不是真的呆坐,他的脑子一直是转着的。前阵子是想儿曹启幼年往事,现在么,则思量着眼前的灾祸。
灾祸啊!
是他的灾祸啊!大雪如此,必然成灾,连年战事,设的平籴仓里是没有多少存粮。但灾民必然得安置。安置灾民首先要考虑到的无非是粮食,又因是大冬天,衣物炭火也不可缺,然后还要有落脚避灾之地......
要解决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比如,让城中的大户富户捐赠粮食衣物。可难也就难在这,又几人会肯拿出粮食衣物呢?
杨守备这只老狐狸打的什么算盘曹儒恭很清楚。处理不好是他曹儒恭的过,处理好了,却可以是他杨大人的功。
真是,老狐狸啊!
真是,大灾祸啊!
有脚步声传来。能近到这里的,自然是曹儒恭的心腹了。曹儒恭微微抬起视线。
敲门声起,门外人在那焦急的禀告,“大人,巡防卫来禀,城南和城西有不少房子被大雪压塌!具体受灾人数,尚不可计!”
曹儒恭张嘴想发生,但多日不曾开口,使得他的嗓子一时间竟沙哑无声。曹儒恭就又合了嘴,直到外头的人焦急的又将话重复的禀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