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进观开始学通灵后,姚观先是兴奋难抑,然后忐忑不安,再到心有不甘,最后破罐子破摔。
这一艰辛的心路历程,如今回望,真是字字血泪。
如今,这个罐子终于被彻底摔碎了。
姚观一下子轻松的不行,瞬间觉的天下太平。
天下太平,太平无事,无事生非。
这日上完早课,姚观正在整理本,楚君白跟叔寂从后几排坐位走过来,在姚观桌边上站定。
楚君白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姚观,还有没有银子?”
姚观看一眼楚君白,也压低声音:“银子早喝光了,我现在半个铜板都掏不出来。”
楚君白听完,弯下身子靠的离姚观近点,再压低了一个音调,说:“有没有听过,我们这翻过两个山头是酒坊村。那里酿出来的酒,都直接抬去九黎皇城的……贡酒!要不,我们抽空去借点?”
姚观朝着楚君白比了比小拇指:“偷鸡摸狗这事,又没少干过。偷就是偷呗,还非要说借。真虚伪。”
楚君白直起身子,轻咳一声:“好吧,今日我就磊落一回,不喝了。”
姚观听完低头拿起本,边往门口走边说:“西陵城城主请了我们观主大人去做场法事,观里的师叔师伯明早也跟去大半。昨晚上,我师傅跟我交代,未来三天,让我自行安排修习时间。”
说着对着跟在自己后头的俩人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三天!三天没人管,我都想上天了!哎,三天我们准备做什么?”
楚君白接话:“等会儿找我师父坦白下,他房角落的旧已在上个月被我们仨搬空卖完了。我已经好些时日没扫后山那条路,这三天我就用来扫地。我跟你说,我扫起地来特别磊落。”
姚观脚步一顿,回头一把拉住楚君白袖子,一脸真诚:“师兄,所谓欺不如窃,窃不如偷。我方才话里的意思你理解左了。我们一身正气,偷酒也能偷的尤其磊落。”
叔寂嘴角轻笑:“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是你理解左了吧。”
姚观淡定回头,望着叔寂:“这位师兄,我大太虚观门规明明白白写着不得奸淫好色,何为好色?就是让你们少惦记着妻妻妾妾。”
姚观说完又转身对着楚君白,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道:“楚师兄,从太虚观到酒坊村,需绕过古皇陵。如果走大路,来回要数日。我知道太虚观后山上有条捷径,几个时辰就够了。”
楚君白低头看看姚观,问:“捷径?”
姚观颇有些得意的回答:“对,去酒坊村的捷径。”
楚君白看一眼叔寂,继续问姚观:“你怎么知道后山有捷径?”
所谓的捷径,其实是个蜿蜒小山洞。
那会儿才来太虚观半年,观内饭食油水一向不多,食素半年,姚观自觉还正长着身体,每天对肉都想的不行。
百里云裳时常到后山修行,她便借口看望师父溜到后山,抓山鸡打兔子来祭五脏庙。
这个山洞便是姚观在追赶一只山鸡时发现的。
恰逢寒冬腊月,姚观已经一个多月没吃上肉了,正对肉上瘾的紧。
大雪封山还能遇上只山鸡,忒不容易!
姚观两眼放光,只觉得眼前奔跑逃窜的已不再是只带毛活鸡,而是俩洗干净后被烤的流油的鸡腿在旋转跳跃。
姚观咽着口水,撵在山鸡后头树上树下的跑,那山鸡也是被追急了,一头就扎进了个黑乎乎的山洞,姚观跟在后头也一头就扎进了洞。
洞内昏暗,姚观适应了下,发现自己眼力不错,勉强能看得见,便依着前面那只乱串山鸡扑腾的翅膀声往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