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之中的关系大致分为三股,最大最强的当然是“娼籍”李家,论渊源乃是洛城皇亲,汉献帝刘协之叔藩王府上分出来的营生。
其二是盐商溪家,在古代想要做好盐的生意,必须要和负责管理盐业的官员搞好关系,只有这样才能够拿到销售盐的经营权,甚至还能够得到更多的盐。这些盐商为追求更加高的利润,开始低价收购私盐,然后以官盐的价格卖出去。这样一来二去,他们从中获取了巨额的暴利。
另有一点......很重要,这些盐商谋取的利益暴财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盐商溪家乃是诸侯王之女婿......
第三股势力不必说,当然是计府,不过孱弱无能。
入快活楼,上雅间,点李师师,夏侯恶咧嘴一笑道:“乐常兄,我简装出门没带这么多钱。”
“好说好说。”乐常快活的捋着山羊胡须轻轻敲击着桌面。“我身上带了100金,夏侯公子若是需要,等这里完事后我再取来给你,只需签个字便可。”
李师师半抱琵琶进屋,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
果真美极,浑身上下压抑着一股几乎控制不住的生气。
雅间有台,李师师坐上去问道:“两位官人可点何曲?”
夏侯恶单手按着下巴,心中拿李师师和赵灵儿对比,各有各的妙处,只是以夏侯恶的眼光看去,赵灵儿稍胜,夏侯恶喜欢个头高的女人......“行乐令罢。”
席间夏侯恶和乐常小呷着酒,悄声问道:“这李师师卖艺可卖其他?”
乐常很懂的点着头,可惜道:“目前只卖艺,只是当时那卿大夫占了身否就不可知了,夏侯兄万勿强来,藩王府权大,若是得罪可落下柄子,到时候追究起来难说。”
“也是。”夏侯恶惋惜叹气。
不多时敲门,一个小厮领着尤许进来。
尤许一进门脸色大变,这毒生乐常彭城皆知,心如毒蛇,歹毒无比!当今彭城近一半地乃是计府,毒生便养了好一批人专门行那地痞流氓之事收取诈金,若是不缴轻则打人,重则连人带铺一并砸了。
又因本是计府之地,上报官府也无法。
“夏侯公子,我已带来黄金101两,乃是我祖上至现在欠缴之钱财,我都有调查记录,可查。另外是地本,名册,花目本。”尤许说着后退一步,乐常此人雁过拔毛之辈,沾之近身必掉肉!
雅间妙曲连连,夏侯恶正听得开心,这时挥手道:“李师师行个舞罢,我这里要谈话,你懂我的意思?”
李师师放下琵琶微微躬身道:“看之是没看,听之也没有听到。”
“很好。”夏侯恶将尤许送来的101金递给尤许道:“给李师师送去,赏的。”
尤接金后不觉心里哆嗦,这101金够平常人过活十辈子......
乐常双眼放光,此子极度昏聩确定为他爬上之道......
李师师接赏后道谢,开始暖玉步摇之舞,夏侯恶看一眼后挠挠腮,乐常说道:“极美,动人心悸。”
夏侯恶缓缓神后从桌下抽出一凳放于尤许面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回夏侯公子,之前公子曾问为何不杀我之问题,我想是因为我将祖上欠缴之钱财统计老实缴纳?”
“不是,再回。”
乐常小呷一口酒,眼前之事十分有趣,心中尝试猜测,莫不是夏侯恶要来个起伏,让对方以为无事,心中高兴之时再打死?这种事在富贾公子那很常见,翻常之趣虽然恶,但是却十分好玩。
尤许再低头一些,额头上出现丝丝冷汗,此前他还以为夏侯恶明事理,通人情,此时看来却不是,与乐常为伍岂能是好人?“我管理有善,田间富足?所以大人不追究我之罪,还让管理土地。”
“也不是,再回。”夏侯恶呵呵一笑,眼神严厉了许多,乐常也注意到,心道好戏要开始了。
尤许心中电转,能说的他都说,只剩下最不可能的情况。“难道是因为我的租户?”
“对了一半,坐下吧,继续答后面一半。”
竟然如此......尤许心中感叹不已。“我爱惜租农,让租农吃饱饭,另外也为租农们寻些道......”
“这就对了嘛,其实你心中早知答案了,为何还要绕两个弯才说出来?我知道你好人心肠,也做实事,之前我说什么?夏侯家的那几百亩土地还是交给你管理是吧?后来我想了一下不是很对,太丘尤耕地万亩,何不让你当个执事帮我管理这万亩土地看看,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了。”
尤许反应这话不对,乐常眯缝眼看向夏侯恶,这家伙莫不是傻子?夏侯家在太丘有地3200亩,余下七千多亩仍是计府的。
“夏侯兄此言差也,据我所知夏侯家在太丘有耕地不过3200亩,何来万亩?莫非夏侯兄想要买耕地?”乐常心中加紧盘算价钱,一亩地500,可加20到50不等......如此一卖,先从计府那吞一亩地150,再从夏侯恶那一亩地贵卖50罢,兴许可以贵卖100......自己岂不顷刻间富了数千金?
夏侯恶却不答话,只和乐常对杯各喝一口,接着对尤许道:“雅间有笔墨纸砚你去取来。”
半响尤许取来笔墨纸砚,移步桌边。
“尤许你对太丘有多熟?”夏侯恶问道。
“小人生于此地,不敢说熟悉到每家每户,但是太丘之地我可全道出名堂。”尤许回道。
“将夏侯家之耕地画出来,注上谁谁管理,再将太丘所有耕地画出来,同样注上谁谁管理,有哪家地主等等。”
尤许提笔,笔下生风,一看就是有作画根底......且读过。
乐常从袖中抽出扇子轻戳后脖子,不知道夏侯恶搞的是哪般,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夏侯恶看起来又不傻了,倒像是极聪明。
片刻后尤许画毕,夏侯恶点头道:“江谈、宋方、高田等七位有遣人来探你?”
“回大人,我按照大人吩咐并未见面。我赶来之前,宋方一家已携家人以及钱财逃了,余下江谈,高田等在踌躇观望,一有风声立即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