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辰望着老太的祈色,拉着香儿上前,习惯的扶怀,感受着儿时的玩具还在,便蹲在了老太面前,让老太看看自个儿的孙女儿,想是顾念着情份了。
此刻,面对着鬼魂,启辰也是就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香儿目光淡浊呆直,但桃面上竟然沒有恐惧,却现出了一丝喜色,她听出来了,是奶奶的声音。
香儿探出了纤手寻道:“奶奶,你在哪儿呢,我现在看不见了,你能看见我吗?”
将要摸着,启辰就压下了她的手,人摸鬼,岂是儿戏,香几也学乖了,没再犯倔。
老太如似还活着,但手中的藤拐却不知去向了,也许再也用不上了。
她放下洒瓶,动作有些虚漂,然后双手就那么搭在了腿上,如似有人在为其画像一般。
此刻骨瘦如材的老太,双眼深陷,淤青着,目光显得有点阴森可怖,可能这就是她死前的模样,但从目光中,还可以看出留下来的那一丝执念,应该这就是使她依然存在着的原因。
她就那么盯盯的望着香儿,像是真的不放心什么。
突然,她伸出了裹骨爬皱的手,那手都与晒干的鸡爪子不差一二了。
看样子她是要抚摸下孙女儿的秀发,那头秀发在将要隐去的弯月下,又黑又亮,显得格外的滑润。
而此刻老太的手上,却是看不到老人应有的那分抖动。
“咳!”启辰轻咳了一声道:“太凉!”。
老太冰寒阴冷的身体,明显一阵的若隐若现,如是深秋的水纹在月下波动,给人一种即将就要溃散的样子。
虽然最终安然无恙,那也是不免散了些聚起的如烟阴气。
法音惊魂,启辰确未太过绝情,控制得恰到好处,即足够力道,又没有真的伤到老太。
老太立刻缩了手,向启辰望去中,露出了压抑着的惊恐。
就是那一身道骨,如牛的撞上,也足能轻意的将她那鬼魂振散了。
香儿与围来众人一样,齐齐的打了个哆嗦,荡过的那一股子阴凉,一晃的消失不见,但早先感知的那处阴凉仍然还在,香儿便掐了把启辰,想是猜到了,是那一声轻咳搞的鬼。
香儿没再给別人任何机会,连忙又问道:“奶奶,你冷吗?”
老太向后萎了萎身,并没有答话。
显然已经是不知冷热了!
启辰虽面冷,但为事是随心的。
以往捉鬼时,行恶怨的有果必杀,无果的渡念后送归冥界,排等轮回,此时遇到这种情况虽然神色不定,予以阻止,却还是详问了一句道:“你还有何事未了,若是不善之念最好待天道因果,不应行鬼祟阴狠之为!”
老太恍然,又沉默片刻后,才并无平仄的颤声道:“我还有个故事没讲完!”
启辰松了口气。
围站在身后的众人颇为好奇,第一次得知这种愿念也能聚魂为鬼,于是各个儿的一副新鲜感。
“那你就讲吧,香儿在听!”启辰无端的为别人做了一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