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钱多也上不了五层,倪卿卿也不那么热衷挣钱。
婉拒了不少闺秀,倪卿卿终于得了些清闲。秋高气爽,倪卿卿躬身在院子里种起了草药,灵丹在一旁帮忙,蛋壳那狗子嘛,在抛开的土里跑来又跑去,不帮倒忙就已经烧香了。
“灵丹,等会儿记得通知管家,在最近的庄子里,空出五亩地来,也来种上采药。”倪卿卿临时起了意。
“奴婢记下了。”灵丹将药苗放进土坑里,掩上土道,“姑娘是要开草药铺子吗,要种五亩地?”
“这些日收入不菲,现在咱也不成小地主富婆了嘛。喜欢花的,栽花;喜欢鱼的,养鱼;我偏巧喜欢药草,种上百十种,来研究摆弄,自给自足自娱自乐的,有什么不好?”
“好好好。只要姑娘开心,凡是姑娘的决定,都是好的。”
“那是,我的人生我做主嘛,说闭门谢诊,就闭门谢诊。再不闭门谢诊,你家小姐的腰就要废了。”倪卿卿刨坑刨得累了,便坐在凳子上休息片刻,仰头喝完一口茶,道,“不过你家姑娘也不是真清高,要是有人肯用万金砸我,我还是会欣然让她更前凸后翘的。”
“万金?”灵丹咋舌,“为了争青楼花魁,人傻钱多的男人们,倒愿意一掷千金。但哪几家女子能如此豪气,能支出万金,只为那几两肉。上京嘛,有是有几家,但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而且人家愿不愿意花那笔钱,还难说呢。”
“所以啊,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反正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管她上不上钩呢。”倪卿卿起身扛起锄头,四下一望,不见了蛋壳的身影。“狗子去哪儿了?”倪卿卿问。
灵丹四下望了望,摇头道:“没注意,刚才还在这儿呢。”
“算了,随它去吧。狗大不由娘,蛋壳这家伙也大了,外面勾搭勾搭,累了就知道回来了。”
午膳过后,蛋壳那家伙果然回来了,不过是被人从门外扔进院子里的。
倪卿卿和灵丹听了动静,赶紧出了房门,只见着一个光着身子的大狗头,踉踉跄跄朝这边奔了过来。
大概是只狗子。
脑袋看起来像狼又似狗,脖子以下的毛发,全都被剃了个精光,显得头格外大,身子特别小,那画面,又诡异又滑稽。
“蛋壳,是蛋壳!”灵丹惊呼,“怎么还一身酒气?这是哪个混账干的好事!”
倪卿卿搂住委屈巴巴的狗子,不住安慰狗子,不住安慰自己。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家狗子做错事在先,才被戏弄至此。怀里的哪里还像是只狗,分明是一颗剥了壳的粉红鸡蛋。
“哈,灵丹姑娘,胡乱骂人混账之前,最好先看看你家这混账东西做的好事!”盛贵大摇大摆进了院子。由于倪府侧门上了门栓,他是由两个会武功的侍卫一左一右夹着,飞身越墙落的地。
灵丹一见盛贵那厮,火气就蹭蹭往上蹿,叉腰道:“你说你说,说说我家狗子做的好事。”
“这狗子跑到后厨偷吃螃蟹,差点毁了世子的赏菊宴,没一刀砍下它的狗头,都是孟二公子仁慈,只当众罚它几杯热酒而已。”
“那这毛怎么回事?”灵丹质问。
“等等!”倪卿卿一抬手,划重点,划重点,有孟二公子,有孟二公子,隔壁有孟二公子!“你的意思是,孟二公子此刻在世子的院子?”
“那是自然。”盛贵斜着眼,实在很瞧不上倪卿卿这幅突然而来的花痴样子。
孟二,我来啦!倪卿卿欢呼,提裙就要往隔壁奔,却被盛贵身后两侍卫拦下。
盛贵抱起双臂,抖着腿,趾高气昂地道:“我们忠王府,岂是你想闯就能闯的?”
“盛贵,你给我记着。”倪卿卿左右突围不得,又恨自己不会飞身越墙的本事,只得唤人取来长梯,倚着自家的墙,蹭蹭地往上爬了去。
为看一眼偶像,就算恐高的毛病,也能立刻克服。就算不能近距离相处,趴在自家墙头远远看上几眼,也是知足的。菊花美,几个贵家子中,她的孟二更俊。
“丢人现眼,丢人现眼。真是蛋壳改不了吃屎。”盛贵抬头望着趴在墙头的倪卿卿,满脸讥讽。倪卿卿却恍若未闻,此刻她骑坐在墙头,远远望着一身白衣的孟二,深深沉醉其中,哪里还能听见其它声音。
“你再说一遍!”灵丹哪能忍盛贵出声侮辱主子,一把抓过盛贵的前襟,举起拳头要揍。
盛贵要骂,不料低头一看,看见了灵丹颇为壮观的胸部,心里正纳闷儿,灵丹的拳头,就加大力火力过来。
“看什么看,臭流氓!”灵丹圆脸通红,也不知气的,还是羞的,指着光溜溜的蛋壳,高声道,“你倒说说,蛋壳身上的毛怎么回事?”
盛贵捂着被揍的面颊,一脸凶相地大吼:“还能怎么样?白天叫,晚上叫,整天叫叫叫,扰人清静,只剃了它的毛,算是仁慈了!”
“胡诌胡诌!”灵丹双眼冒火光,“我家蛋壳初来时爱叫,最近乖得很,见了你这混账都只摇尾巴,哪里叫了?”
“还说见生人啦!”盛贵怒气高涨,“也不知你们主仆在弄什么勾当!每天迎来送往,女人们来了走,走了来!本来冷冷清清的胡同,我家世子走得好好的,却被一些叽叽喳喳地女子占了道!如今世子出府,都得绕路走正门,都是你们害的!”
“这就怪了。”灵丹冷笑,“这胡同你走得,我走得,大家都走得,怎么就成了你家世子专属的?嗯,要是我们愿意,放百只臭虫也走得。”
蛋壳为灵丹助阵,汪汪汪冲着盛贵直叫。
盛贵恼怒,朝蛋壳扔一块石头,灵丹不服输,朝盛贵扔了两块。
倪府的家丁摩拳擦掌,准备参战。
“一府泼皮!”盛贵恨恨咒骂,又望了望墙头快摇起尾巴的倪卿卿,又补了句,“外加一个花痴!”然后就被两个王府侍卫,一左一右夹着,飞身跃墙出了倪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