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天王华王平在毛蛋顺子两个小破孩的带领下,手持镰刀锄头,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就是他,就是他抢了咱们家的牛!”
远远的看到张然,毛蛋顺子二人便咬牙切齿的尖叫了起来,同时指着小狗子嚷嚷:“敢抢我们家的牛,哼哼……”
小狗子缩在陆燕的身后,陆燕看到气势汹汹长枪短棒的王长天三人,也有些面色发紧,不过在看到张然那高大的身躯之时,心里不由的有了点底气,对小狗子道:“平时不是挺能的?怕啥!”
小狗子假装没听到,这阵仗,他不怕才怪了!
“我的牛啊……”
王长天三人一看到牛头前挂的青菜,还身上汗晶晶的汗水,那心疼的都跟刀割一样!
这时代,对任何人家来说,牛这种大牲口,都是家中最重要的财产,甚至说是家庭的一员,都毫不为过!
就连在自家,王长天都没这么使唤过这头牛,现在看到牛累成这模样,那还不气疯了才怪。
不但王长天在悲号,王华王平在看到牛的模样之时也在悲号,王平更是挥舞着锄头冲向张然,尖叫道:“老子跟你拼了……”
然后他便被王长天和王平死死拉住。
因为他们看到了张然肩膀上的三八大盖,腰上别着的刺刀。
等王平看到了这些,也立即就怂了,毕竟他只是有点楞,又不是真傻。
张然暗暗的松了口气,毕竟他不可能真对三人开枪动刀,单挑他不怕,要是三人真来横的,他估计也只有满山逃窜的份——双拳难敌四手啊,而且自己还没吃饱!
何况对方还是三个人,六只手!
真那样的话,张然名声扫地,以后无论是找马成邦或者动员群众啥的,那可就难了。
想着这些,张然脸上不动声色,笑道:“王保长,你们这是干啥啊?吓得我还以为你们胆大包天,连咱们八路军都敢打呢……”
“我们干啥?”
王长天心里咬牙切齿,但张然都抬出了八路的名头,他不得不强忍怒气,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是我该问问你想干啥才对吧?你们八路要打土豪分田地,我们拥护,但我们家就十几亩地,还都是自己家在耕种,你凭什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用咱家的牛?”
“想不到王保长你倒是还知道咱们八路军的政策呢!”
张然呵呵一笑,下一秒却是神情一凛,冷声道:“你既然知道你们家有十几亩地,那就该知道,你们家按照咱们八路军的政策划分成分,那就是富农——而富农,也是人民专政的对象之一,也是要接受人民的监督和改造的!”
王长天三人一听这话顿时一个激灵,就要为自己辩驳,但一直做扶贫工作,天天跟老百姓们打交道,又岂会给他们辩白的机会?
老百姓难缠啊,特别是涉及到他们的切身利益的时候。
作为农民的儿子,老百姓的一员,张然当然能理解老百姓们的想法,但以前为了工作,现在为了在这边安身立命,他不得不坚决贯彻自己的策略——今天要是拿不下王长天一家,他以后在这边就别想混了!
“保长是封建余孽,乃是反革命的帮凶——王保长,根据我的调查,你当这保长也不少年头了吧?”
张然阴测测的道:“这些年,你有没有偷偷摸摸的干过什么反革命的事情啊?”
反革命?
一听这三个字,四肢不发达头脑很简单的王平倒是没什么感觉,王长天和王平华听到这话,当即吓的腿都软了——八路抓到反革命,那可是要直接打靶的!
王长天带着哭腔道:“八路兄弟,冤枉啊,这保长我也不想当,可人家硬要我当我也没办法啊——反革命的事,我们是真没干过啊……”
“是不是反革命,那得调查了之后才知道,我说了不算,人民说了才算!”
看到二人的表情,张然心头大乐,心说这大帽子一扣,果然管用——这不,刚刚还一脸兴师问罪的三人,不就立刻怂了么?
王长天王华现在真是怕死人民二字了——谁让他们比村里的其他‘人民’的日子要稍微好过那么一点呢?
眼红他们家的小日子的,多了!
“我们真的不是反革命,连富农都算不上啊……富农家,起码得有个长工吧?咱们家的地可都是自己在种啊……”
“要说地主,那也得找马老爷啊,这方圆几十里的地,百分之七八十都是马老爷家的——他才是真的大地主啊……”
王长天王华哭丧着脸为自己开脱,试图祸水东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