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阳如故被临时安排在了一间客房。说得详细些,是县令大人府上的一间客房。
而南宫华,匆匆忙忙带着她来到了傅县令府上,向傅景知讨了间屋子把她关在了这儿,就跑去与那傅县令谈话了。
他们在说什么,栎阳如故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她满心满眼想的都是离开,见屋子里无人看管,便溜出了府门。
先前烟火绽放,说明午夜已到,这便意味着通往城外的小道,已经开放了。
不知道这个时候,栀青她们成功混出去没有?
栎阳如故脚下步子加快,再加快。距离她进入傅府已有一段时间,栀青她们应该出去了才是。
只不过她跑在街道上,却听到男男女女议论的声音。
“张家的,你别是骗人的吧?在渝丘住了这么多年,我可从没遇上过哪年除夕夜里不开小门的。”
“我骗你做什么?骗你我又没有好处!反正话我是放在这儿了,你要是还是不相信,就尽管自己过去看一看。别说是小门了,我听城门口的侍卫说,怕是明儿个大门也不会开呐!”
“什么情况?小门不开就算了,咋还能关了大门呐?”
“不是要大难临头了吧?话本子里不都是这样写,只有敌人攻上了城门,城里才会关城门呢。之后会不会还有火球,还有带着火的箭矢……就是什么也不射,困也能把我们困死!”
……
妇人们唉声载道,越想越觉得可怕。
毕竟打从她们生下来开始,还从来没遇上过哪天城门不开的。
虽然现在只是听说,但那么多人都在传,只是听说也足够引起她们的恐慌了。
栎阳如故直到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此刻本该冷冷清清的街道上,竟然还挺热闹。
从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她听出了点苗头。
那年三十和正月初五彻夜开通的小门,今天恐怕是不会开了。非但如此,许多人都在讨论得来的消息,说是明天连大门都不会开,进出都不被允许。
这是要全城戒严。
可是因为什么?
联想起南宫华忽变的脸色,还有他匆忙离开的背影,她还真没看到过南宫华那么正经的样子。
栎阳如故蹙了眉。
她倒是不担心真有什么敌军攻了过来,渝丘在大陆的中间一块,四周还有别的城市围绕着,就算是敌人想攻城,那也得先扫平了四面八方的其他城市。
即便真的兵临城下,渝丘这样的大城市,防线是一道接着一道,别说十天半个月,大半年都是拖得下来的。
至于被敌人困死,那更加不可能了。哪户人家没存米粮?真要是被困死,困死的也是外面的敌人。
而现在虽然边疆战乱四起,内陆还是相对安全的,那些所谓的敌人,不过是妇人们面对未知的恐惧自己吓自己罢了。
但除了安防问题,还有什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还真有,粮。
民以食为天,没有外敌干扰,城市的军防系统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出什么大问题,剩下的就只有粮食了。
尤其是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南宫华,与粮食搭界的可能就更大了。
栎阳如故没有多想,也没去确认明天城门是不是真的不会开启这一问题,而是赶回了傅府。
希望南宫华和傅景知的交谈还在继续,希望并没有人发现她曾经离开过。
今夜不开小门已是事实,几个丫鬟跑不了,栎阳如故一个人跑出去也没什么意思,只能暗道倒霉。
错过了这一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新的机会。
栎阳如故叹气归叹气,速度却是极快的,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傅府的院子外面,趁着没人注意,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了屋子里。
外面依然安静得很,看样子她先前跑出去的事情,并没有人知晓。栎阳如故安了心。
虽然栎阳如故出于好奇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干着急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好好睡一觉养好了精神。
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终于浅浅睡下。
不过没过多久,栎阳如故被南宫华的声音给吵醒了,“喂,起来了,跟我走。”
刚刚被人唤醒,栎阳如故还有点懵,点了点头整理衣服发髻的时候,才想起:“什么地方?你就算不说要去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总要跟我说说吧?”
“去了不就知道了,有什么好说的。”
南宫华看样子是真的遭受了什么打击,今日连装也懒得装了,对待栎阳如故的态度冷淡得很,与他前几日的模样大相径庭。
与平时相同的是,不管栎阳如故乐意与否,拉了她就走,与从前一样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