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吃点心么?”
“小九,我刚刚泡了一壶上好的茶水,要么?哦对了,你比较喜欢饮酒,我这儿刚好有两坛,你尽管拿去好了。要是别人问起来,便说是我给的,他们自然不敢找你麻烦。”
“厨房刚刚送过来的烤鸭,我给你留了腿。”
……
南宫舒青搬了一把躺椅,又临时搭了个避雨的场所,悠闲地躺在四人面前,一会儿吃点心一会儿饮酒。
他甚至这样都不觉得满意,又让下人送了一只烤全鸭过来,吃得津津有味。他倒也没忘了还在雨幕中的南宫彦青,一口一个小九叫得亲热。
另外三人,他却是看一眼都懒得,区别对待可以说是很明显了。
在南宫舒青不停歇的诱惑之下,栎阳如故不由得觉得时间过得更慢了,就连落下的雪花也像是加上了慢动作的特效,好半天才落到人衣襟上,慢慢融化掉。
在连续多日高强度的训练之下,栎阳如故已经适应了许多,至少她今日还有力气分心,“喂,师父这么关心你爱护你,你一直这样拒绝真的好吗?”
下着雨刮着风,时不时还有几片脆弱的雪花洋洋洒洒飘下,天空中是灰蒙蒙的。
时间流速亘古不变,却因为雨雪而黑得更快。又一个时辰过去,天色已经暗得不像话了。
自打栎阳如故那一声“大哥”出口之后,南宫彦青也不知道是怒了还是怎样,当真没再说过话了。
他越是不开口,栎阳如故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就越多。
加起来三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几乎是一动不动,面色闲适气质卓然,即便是被雨水湿了发髻皱了衣袍,即便栎阳如故看向他的时候,有水珠从他额角刚刚滑落,他也没有移动分毫。
人总有一种奇怪的心理:
倘若有哪个人的实力与自己差不多,或许是比自己高出了一小截,这时候对方对你的所作所为加以评判,肯定要产生一种逆反心理。
觉得对方也不过如此、觉得对方根本没有指点你批判你的资格,尽管对方确实略胜了你一筹。
但倘若那个人的能力甩了你十万八千里,便不会有先前的想法了,剩下的便是单纯的艳羡。
这就好比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他也许会嫉妒他的同事工资比他高了几百数千,但他永远不会嫉妒马爸爸或是王思蒜拥有数亿家财。
——差距太大了,反而不会产生那些多余的情绪。
栎阳如故此刻就是如此。
她不得不承认,南宫彦青的情商虽然低到了极点,说出的话让人气到分分钟爆炸,但他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
还不到双十的年纪,就有如此成就,这已经不是“天才”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如今他沉默不语,栎阳如故有些心虚了,开始没话找话。
南宫彦青一时没搭理自己,栎阳如故又有些尴尬。她从来是个小心翼翼的人,倘若她踏出了一步,对方却在原地不动或是往后退了一步,那么她会立刻后退百步,乃至于走出对方的视线。
看似再寻常不过的话,往往要耗费她毕生勇气。
南宫彦青的态度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暗暗下了决心:再也不要搭理他。
可就在她下定决心的时刻,南宫彦青开口了,“四哥应当不会介意这些。”
栎阳如故这才发现他脸上似有困惑之意,方才像是陷入了沉思。也许他过了这么久才回答自己只是因为神经末梢太多脑回路太长?
罢了,暂时还是可以搭理他的。
栎阳如故又露出一个笑,“哦,好的吧。话说南宫舒……啊不是,师父的计划不是课武课什么的交替着来吗?我记得昨天你们在练琴,今儿个应该要上课了吧,怎么一个个都跑出来了?
难不成你们特别喜欢淋雨?还是喜欢淋雪,或者喜欢淋雨夹雪?”
南宫彦青又没回话,倒是四哥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他们想与不想有什么要紧的?上课还是武课或是别的什么,不都是为师说了算么?这点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究竟有什么脸面称自己是为师的徒弟?”
呵呵,说得好像她想做他徒弟一样。
那不是你当初哭着求着强迫着,要本姑娘做你徒弟的么?
南宫家的人怕是都有毛病吧!
一个大概是抖,就喜欢给自己找不自在;一个说了上句没下句,开心了哄一哄烦躁了怼几句;还有这位死不要脸非要做自己师父的人,天天脑子里装的要么是杀人要么是杀人要么是杀人。
栎阳如故刚刚才愉悦一星半点的心情,又沉了回去。好在院上下课的时间都是有规定的,虽然师父们不至于严格遵守,但多数情况也不会故意违反规章制度。
南宫舒青虽然不知道坐到了什么位置能在行知院里这样随心所欲,但也不会在这些地方为难他们,于是准时解放了他们。
“小九你等等。”南宫舒青还是在笑,然栎阳如故那时莫名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他的笑不像是笑,“为师忽然想起来有些事情要找你,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楚,你晚上到我这里来罢。”
南宫家的事情,栎阳如故不想掺合,也没有胆量掺合。一听到南宫彦青的话,没多逗留就离开了。
院是有例饭的,给所有学生免费提供。
要是去得晚了,好吃的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