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确实有些好笑,事实上季砚辰也确实扯了下嘴角。
注意到对方的表情之后,向慈这才仰天长叹一声。
“小时候我爸每次回来都会给我讲大城市的趣事,我爸常说我们大山里的孩子比不上城里人,所以能多学一点以后就少出一点洋相。你看,不是派上用场了?”
“你是,留守儿童?”季砚辰满脸震惊。
“对啊。”提到往事向慈有说不完的话,可身边人不是交心的关系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联想到自己看过她的学籍档案,季砚辰显然没有察觉她戛然而止的原因,他半是犹豫地追问道:“你爸妈……”
“工地坍塌。”
闻言,季砚辰明显露出了内疚的神色。
向慈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十五岁之后就一直是一个人,所以季先生您不需要用怜悯的目光看我。倒是季先生这么大年纪学人抽烟玩消沉,还挺不成熟!”
季砚辰再次被向慈一句话戳中要害,只不过这次他并没有暴跳如雷。
相反,他摸了摸鼻子淡定地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会答应,难道忘了我们先前还发生争执了?”
“那季先生现在对我改观了吗?”向慈目不转睛地看向身侧的男人,一张脸稚气未脱但眼神足够自信。
“我相信不忍心拒绝老人心愿的人都很善良。抱歉,我为先前的事郑重向你道歉。”
“道歉就免了。”向慈拍拍屁股站起身,“我是看在奶奶的面子而不是你。”
说完她拎着包潇洒地推开栅栏,扬长而去。
这其实不是她的真心话。
不过能缓解对方的情绪,她也算做了件好事。
向慈前脚刚走,后脚沈青山再次出现。
刚刚他可是躲在一边看得很清楚,从不沾烟的季教授居然动了抽烟的心思,而且动作生硬当场被个姑娘拆了台。
难道,季砚辰对这姑娘有其他心思?
故事变得越来越有意思,沈青山盯着两人的背影突然产生了一种追剧的错觉,这种错觉竟然让他觉得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人,或许会擦出什么奇特的火花。
向慈收拾好情绪第二天早早开门营业,谁知傍晚她再次接到季砚辰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季砚辰询问她是否可以目送老人入土,原本已有工作安排在先,向慈不得不将时间往后挪了挪。
翌日。
向慈天没亮就来到金域蓝湾。
合着是遗体火化并下葬的日子,向慈没再穿她那一身黑色职业装,反而穿了件牛仔外套站在人群最后。
季砚辰过来清点人数的时候才注意到她,见她穿着挺像学生,免不了问了两句。
“今天不用穿职业装?”
“不工作的话,我基本不会穿得太严肃。”
向慈今日确实打扮的挺普通。
不过她在牛仔外套里特意套了件黑色T恤,想以此悼念逝者。
季砚辰盯着她看了有一会,他发现脱离了黑色职业装的束缚,这姑娘看起来才像这个年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一行人到达火葬场,费海龙早就等在门口。
费海龙如今负责殡仪馆的来宾接待,此时他正迎上来同季砚辰说话,余光不经意掠过人群突然发现向慈居然也在。
向慈同样看见了费海龙。
她想着待会找个机会和人打声招呼,谁知道对方率先迈着大步将她从后方提溜了出来。
“请我办事倒是嘴甜,没事就装不认识了?”费海龙朝她瞪来两眼。
“……哪能啊师傅。”向慈挠挠头,“我这不是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嘛。”
“误会,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