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过去了。
天快亮时,季寒蝉悠悠然地从睡梦中转醒。
天气很凉,说她是自然醒来,不如说是被这寒冷的温度给冻醒的。
昨夜划船恐怕划了有几个小时,见那老渔夫已经在一旁休息了,季寒蝉只觉自己头昏脑涨,便也坐在一旁想休息一会儿,结果...今早看来,她是睡着了。
季寒蝉扭了扭有些发酸的脖子,站起身来。
入目的是一条房屋,之所以说这是一条,是因为房屋沿着河水的轮廓分布,呈一个带状。
一条清澈透亮的河水,两旁是高高低低的屋檐,倒影入水中,前方还有几条渔船,停靠在岸边。可能是因为时间尚早的原因,周围人影十分稀少,只有几个妇人蹲在河旁,洗刷着衣裳。
这难道就是顺着明湖下来的那条河?
因为显然身后便是楚河,即北陵与南陵分界的点。
说来是楚河,但其实说那是一片海也不为过,无数条支流从世界各方,都汇入这里,从而汇聚成这样一条无比宽阔的水面,而称为楚河,是因为古时候这只是一条十分弯曲的河水,并没有形成一片海,故才称作楚河。
而显然,季寒蝉身处的这条河,也是楚河的一条支流之一。
她现在只需要朝前方去,自然就能到达明湖,再到达洛阳。
心中虽经过了种种思虑,可现实不过转瞬而已。
再转过头来,季寒蝉已经开始寻找那老渔夫了。
整条船十分的空寂,早晨的露水沾湿了船板,让本就湿润的船只此刻更带几分寒气。
季寒蝉想着那渔夫可能去了底下,便往里边走。蜡烛了一大半了,小木屋里却空无一人。
一缕不详的预感悄然浮上心头。
她继续朝下面走去,顺着扶梯绕了一圈,站立到了地下室。
船舱底下十分的暗,但隐约可借助楼梯口的光,也能清楚地看清整个屋子的场景。
不好!
季寒蝉心猛的一沉。
底下没人!更严重的是,那牢房门是打开着的!
那老渔夫溜了!
她手中握着的剑紧了紧,没料到,自己还是疏忽了。
季寒蝉不做他想,快速转身朝着船板跑去,她得赶快离开这里,若所料不错的话,那老渔夫恐怕是去找帮手去了。
而这里究竟是不是北陵...
季寒蝉心中逐渐涌起浓浓的忧虑。
她快速地从甲板上了岸,快速的动作引得旁的几个洗衣妇女都朝这看了看。
季寒蝉倒是不甚在意,她拍了拍衣裳上的污渍,便自行朝着城镇里边走去。
幸好这衣服所用材质为上乘,且为深色,便是有些脏了的地方,也看不大出来,只是觉着有几分褶皱在其上。
现在,最重要要弄明白的是,这个地方到底是南陵还是北陵。
不过...
季寒蝉摇了摇头,现在还无法妄加猜测。
她如一个游手好闲的放浪公子一般,在街上逛了起来。
显然,这只是一个小镇,且大部分地区都依托着这条河发展起来,离着河远了些,便没有房屋了。
这座小镇背靠着一座大山,应说是一片群山,起伏连绵,十分的壮观。
万花阁。
一栋门尚敞开着的阁楼引起了季寒蝉的注意,她心思一转,一转身进去了。
毫不意外,从名字上也能得知,这是一座青楼。
楼里十分的清冷,目光所能及之处只有几个醉汉摊到在那里,手中的酒瓶也不知落在哪里了,呼噜朝天,口中还嘟囔着些话。
楼里的姑娘们也不知哪里去了,只见到酒台上的一个小厮,趴在那儿睡着觉。
这座木楼似乎还在沉睡之中。
季寒蝉嘴角一勾,她自觉地上了二楼,随意爬窗进了一间房屋。
这是一幅糜烂的景象,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蜷缩在床边,似有些发冷,嘴角发青地瑟瑟颤抖,而她身旁则是躺了一个男子,是个中年人,同楼下那几个醉汉别无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