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昭王府外停下,赵雍淳看着宋蕴下了马车,进了昭王府后,他才让人驱马离开。马车绕过一条街口,一个人影晃进马车里。
蓝袍锦衣的少年嬉笑问他:“你真要攀附昭王府了?”
赵雍淳白了他一眼:“无趣。”
少年又问:“前些日昭王府盛宴,我可看到她给你手帕擦脸了。”
说着,少年眼睛一斜,落在赵雍淳衣襟口露出的半片白色,动作迅捷的将那半片白色抽出,拿在手里看了眼,嘴角勾起狡黠的调笑:“哟,怎么没还给人家,还贴在心口的位置收藏?”
赵雍淳没有恼怒,仍是脸色清冷如常,凉凉道:“你要喜欢,你留着。”
少年敛起玩笑的心思,脸色多了些严肃,他将手帕扔回给赵雍淳,提醒了一句:“当今圣上对昭王府的这位是实打实的宠爱,可暗中却又在打压昭王府。”
不消他提醒,赵雍淳也感觉到看似柔弱天真的宋蕴,身上藏了个大秘密。
想到那个少女展现的坚毅冷然,却又在人前一副柔弱天真的模样,他的眉心微皱,三月春风卷起车帘勾动着落在他胸膛衣襟的那块白色手帕,春风痒痒,心也生痒。
在马车进入另一个拐角,少年留下一句话:“对了,铁卷丹最后落在昭王手里。”说完,他就纵身跳出了马车,身影淹没在集市来往的人群里。
马车驶向赵侯府,赵雍淳头疼起来。
昭王府。
宋蕴回了昭王府后,就去换了一身轻烟罗素白的衣裳,躺在床榻上歇着了,与玉香说她身子不适。
玉香伸手给她探了探额头,果真是烫得厉害。
“公主,奴婢去请大夫来。”玉香着急道。
宋蕴轻“嗯”了声,玉香就匆匆慌慌的出了屋子。
今日进宫,玉香突然不太舒服,就没有带着玉香一同去,没想到玉香没陪着她去,宫里却摆了那么一出大戏。也是幸好玉香没去,不然她必定会赏玉香吃些东西,那时中药的就是她和玉香两人。
宋蕴回来没多久,宋昱敬就匆匆的带了人来昭王府,焦急担心的往宋蕴的闺房而去。章太妃听了消息,也随着一块过去。
“蕴妹……”宋昱敬三两步上前。
宋蕴见着他,眼中立即起了层水汽,委屈的哭了起来,扑在他的怀中,一副刚经历大劫仍惊慌未定的模样:“敬哥哥,阿蕴怕死了……阿蕴……阿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她哭得更凶了。
一旁的章太妃看着也心疼,随着过来的时候,陆如海将宫里发生的事情简略与她说了一遍,才死了父亲不久,就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一直想要占有的女孩此刻就扑在他的怀中,宋昱敬十分享受宋蕴贴在他怀里的感觉,阴翳的眼神扫了宋蕴满脸泪痕苍白又苦涩恐慌的样子,心里生出些愉悦来。
她受些欺辱、无依无靠了,就会乖乖的投进他的怀抱。
如此,甚好!
心里虽这样想着,不过宋昱敬面上还是温柔关爱的哄着她:“蕴妹不怕,不管何事,朕都给你撑腰。”
宋蕴继续哭着,恐慌着,一副吓怕了的模样,将宋昱敬当做唯一的依靠。
“蕴妹的状态不好,还是进宫住着,由太医看护,身子也能早点好起来。”宋昱敬说着,目光落在章太妃的身上,昭王府的事,大多是由章太妃做主。
章太妃知道宋昱敬是真疼爱宋蕴,自然所有的安排都是为了宋蕴好,正要点头答应,就突然听得还在宋昱敬怀中小声抽泣的宋蕴惊慌大叫起来:“我不要进宫!阿蕴不进宫!”
“阿蕴怕是对宫中有了阴影,还是留在昭王府调理身子吧。”宋蕴的惊叫让章太妃想到她在宫里险些遭人凌辱,阿蕴心里对皇宫有抵触。
宋昱敬面色不悦,但不会强逼宋蕴。他转而又问:“蕴妹,你是怎么出宫又回到府里的?”
从宋蕴回王府后,他派来昭王府这边盯着的人回宫禀话,他就急忙赶过来了,还没有查出她是怎么从宫中消失,更不知道她有没有被男人破了身子。想她今日这惊慌又吓坏了的模样,可能已经被破了身子了。
毕竟那药,不是她一个养在深闺、捧在手心从未被任何人欺负过的十五岁少女能够抵抗得了的。
“我杀了那个要轻薄我的侍卫,后来是阿淳救了我。”宋蕴抬眸,水光潋滟的眸子看着宋昱敬,听话乖巧的回答,她又将自己的左手掌伸出来给为宋昱敬看:“敬哥哥,好疼,我自己扎的……”
那双眸子的水光更重了,眼皮一动,眼泪跟珠子似的从眼眶里滚下来。
宋昱敬眉色深沉,低头对着那狰狞难看的伤疤暧昧的轻吹了口气。
“朕给你吹吹,给你上药。”宋昱敬哄道,喊了人拿金疮药过来。
上药的时候,宋蕴脑子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过去。
宋昱敬给她盖好被子,低声章太妃道了一句:“检查一下她的身子……”
章太妃明白,看宋蕴有没有被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