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小筑,赵常杰将一封信交给赵雍淳,面带责备的神色:“杀夏青州、灭夏府,还故意让人知道是云阁所为,少主是在挑衅惹怒皇上,将云阁至于危险之境,主上对此很不满。”
赵雍淳打开信看了,信上也全是叱责和怒意。
看完信后,赵雍淳拿起墙上的九骨银鞭递给赵常杰。
“二叔,执刑吧!”
赵常杰握着九骨银鞭,眼露不忍,迟疑难定:“少主,主上并不在,刑罚还是……算了吧……”
这九骨银鞭乃是至寒冰银打造,本身就带有极强的寒气,抽打在人身上,寒气能顺着伤口侵入五脏六腑,还有,银鞭上布满如细针一般的倒刺,一鞭子打下去,倒刺便就能勾破皮肤。
几年前,赵常杰曾看赵雍淳受过一次鞭刑,整整一百鞭子,打完后,赵雍淳已经婚迷不醒,受了严重的内伤,几乎调养了大半年才痊愈。
“的确是我为了一己之私,将云阁至于危险之境,理应受罚。”赵雍淳没有丝毫畏惧和推却。
赵常杰狠了狠心,咬牙,一鞭子下去。
刺啦一声,鞭子勾破赵雍淳的墨色袍子,倒刺刺入皮肉,勾起如巨型蜈蚣的血痕,赵雍淳咬牙忍着。
赵常杰打到一百鞭子,赵雍淳已经脸色苍白,他仍是紧紧咬着牙关,背部的疼,以及刺骨钻心的寒意,期间也没有叫过一声疼。
赵常杰赶紧扔下那条原本银色却被血肉染得猩红的鞭子,过去扶赵雍淳,赵雍淳抬手,道:“不必……我能撑着……”
就在这时,房中窗户“嘭”的响了人,一个黑袍男人出现在屋子里。
赵常杰立即恭敬的对那黑袍男人抱拳跪下:“属下见过主上。”
赵雍淳忍着疼,声音颤微:“舅舅。”
黑袍男人满意的看了他一眼:“不错,有长进了,这回一百鞭子没昏迷过去。”
“舅舅怎么亲自来了?”赵雍淳问道。
黑袍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瓷药瓶扔给赵常杰,道:“没有药,你这执刑后留下的满身伤疤岂不难看!”然后冲赵常杰道:“先带他下去清洗伤口敷药。”
赵常杰应下,就带着赵雍淳离开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赵雍淳和赵常杰再回到屋子里,黑袍男人凌厉严肃的提醒赵雍淳:“阿淳,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救活你母亲,还有复国。你当初说去参军,是为了娶到蕴公主,得到昭王府的势力,我应了你。这回,你又为了她,把云阁推到了危险之地。你记住了,你接近她,娶她,都是为了利用,并不是要你付出真心!”
“我知道!”赵雍淳冷硬的应下。
“还有,”黑袍男人狠意道,“一旦昭王府势力落入他人之手,我要你第一时间杀了宋蕴!”
赵雍淳迟疑了许久,在黑袍男人的森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时,他才慢慢吐出一个字:“是……”
黑袍男人敛起眼神中的锋芒,带命令的语气道:“赵无斐必须在京都消失,我会带领云阁所有人离开陈国境地两个月。在这期间我希望你能够做出些能让我满意的事。”
“舅舅放心。”
黑袍男人满意的点了头,就跃出窗户,身影消失。
赵雍淳才松了口气坐下,李清就匆忙跑来,着急道:“少主,凤姑娘中毒了!”
赵雍淳又拖着一身伤急忙赶去凤澜月住的屋子去看她。
凤澜月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地上有一滩她吐出的黑血,赵雍淳脚步一急,快步过去,关心询问:“怎么回事?在湖心小筑怎么会中毒?”
“是主上……”凤澜月虚弱道,只说了几个字,她就有些呼吸不及。
“阿淳哥,你不用担心,我没事……主上……只是想用我来挟制你……”
赵常杰过去给凤澜月诊了诊脉,对赵雍淳道:“少主不必担心,凤姑娘中的是千丝绕之毒,初中毒时身体虚弱些,过几天就会好,每月服用解药,毒就不会发作。”
赵雍淳放心下来,过去替凤澜月盖好被子,关心道:“你早点休息,下个月,我一定会替你拿回解药。”
哪怕凤澜月身上有香魄珠,可这旧毒加新毒,香魄珠的作用根本就不大。
澜月只是一介弱女子,却因他受了这么多折磨。
夜里无眠,赵雍淳拖着受伤的身体从湖心小筑去了澜月楼。
此时的澜月楼正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他闪进裴钰的房间,裴钰正半躺在美人靠上,拿着酒壶喝酒,模样尽显慵懒恣意。
“你怎么来了?”裴钰放下手中的酒壶,看向赵雍淳,“脸色怎么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