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有人知,秦王不叫秦,而叫芩。
……
从肯尼亚直飞中海,计算上时差共计十五个小时。
自飞机起飞后,陈艾琳便安然入睡,相比那些医疗团同事而言,离别、归国对她早已如同家常便饭,没有什么可兴奋激动的情绪。
而芩夏……
却始终未眠,一连询问空姐要来了好几杯白兰地,亦是精神奕奕。
他激动,他兴奋,而更多的还是近乡情怯的恐惧……
十年,他成长了,可父母呢?
自然会渐渐衰老。
芩夏害怕,自己失踪十年,会让父母哀愁心郁,害怕家中会发生变故,更害怕再也见不到父母。
十年来没有父母的消息,他们会不会得病,会不会发生意外,芩夏全然不知。
这样激荡的情绪让他全无睡意,直至身边的陈艾琳都一觉睡醒了,芩夏还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她侧眸一看,差点吓了一跳……
芩夏的双眼都布满了红血丝,俨然是精神过度紧张所导致的。
“芩先生?”
“嗯?”芩夏回头,嘴角泛笑:“怎么了?”
陈艾琳指了指他手上的酒杯:“我是医生,我的建议是你最好别喝了,酒精减慢血液流速,给予人体心脏压力,同时会让你的双眼肿胀,而且……你的眼睛里已经布满血丝了。”
听到这话,芩夏微微一笑,讪讪得放下酒杯,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建议。”
“你是……援助医生?”芩夏也乐得有人陪着聊两句,以此来减缓他的心理压力。
陈艾琳点头:“是的,中海中心医院的医疗援助团,在肯尼亚呆了四年。”
“很了不起!”芩夏忍不住感慨。
非洲地区最稀缺的就是医疗资源和好的医生,而愿意来到这片土地的人,无不要忍受寂寞的折磨,不单单是娱乐项目的匮乏,更多的还是亲友分别两地的思念。
说到这里,陈艾琳心里一动,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的问道:“那你呢,芩先生?”
“顾问。”芩夏说道。
“顾问?非洲总不会还有金融圈子吧?”陈艾琳自知芩夏在撒谎,不过却依然佯装茫然,明知故问。
芩夏不以为意,耸了耸肩:“顾问有很多种,不一定是要做金融吧?”
“至于我……”他偏着脑袋想了想:“我是……土地资源顾问。”
这话一出。
陈艾琳好悬没笑出声来——
土地资源顾问?!
亏他也说的出来!
按照北非战区的形势来看,不就是为了争权夺利、抢地盘才发生的战争吗?
如此一来。
作为雇佣兵的芩夏,搅动战局,俨然就是胜负棋盘上的车马炮。
土地资源顾问,也勉勉强强能将他概括。
芩夏并不知道陈艾琳早已在机场外注意到了自己,但对他而言,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都无所谓。
远离了北非,他只是芩夏,不是秦王,他将要享受得是安稳平定的简单生活。
血与杀,只在他踏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就全然被他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