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叠着一件沾血的病号服,病号服上挂着一张空白的病号证,还放着一卷拆卸下来的脏绷带,不知是用来做啥的。
没有医疗工作经验的罗夏想了2秒,决定自我降低智商,坚决不碰这类稀奇古怪的诡异玩意儿。
也许是诡异的事见得较多,会自己动的轮椅在罗夏看来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折腾大半宿,不知手机时间是否正确,反正罗夏从王钧那波完事开始就没怎么闲着。
左右一看,没一个值得躺地板的地方,眼皮子又严重打架,罗夏不知道哪里比较安全,想睡又不敢睡。
想起之前的晚装男貌似还挺热心的,貌似也没有坑害自己的意图,实在熬不住了,干脆走到护士窗口前的角落里,把轮椅拉着挡住身体,自个儿半盘腿的坐在那睡觉,万一爬出来什么怪东西,也可以立即躲到有护士把关的通道里。
睡得不是很安心。
模糊的梦里,罗夏好像听见爸妈又因为生活上的一些琐事打来电话。
结果自己正在睡觉,身体动不了,铃声一直吵了很久才停歇。
等到罗夏终于摆脱梦魇,勉强恢复精神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上并没有消息记录,一位护士不仅把轮椅转了过来,还坐在轮椅上跷着一双青灰玉腿,动作优雅的举着一杯咖啡。
罗夏盯着她看了几秒,并没有看出护士是怎么隔着一层麻袋喝咖啡的,便觉得这家伙是在故意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早安长官,看来你昨夜为了要事考虑很久,需要来杯咖啡提提神吗?”
“谢谢,不用。”罗夏揉了揉酥麻的脖子和背部,能这样猫在角落里睡觉,身上有点痛是没办法避免的。
“那么,要洗个澡再出发吗?你们那个世界,个人仪表还是挺重要的。”麻袋头的护士又问。
“谢谢,真的不用。”罗夏撇了眼护士手里的破麻布,如果那也能称之为衣服,这夏天没洗澡就睡觉的味道也能忍了。
“捎带病患出行的手铐和脚链都给你准备好了,都放在门边的箱子里,需要用就去拿。”
“那么,我先下班了,祝您旅途愉快。”
护士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拎着沾满泥浆的布鞋,踩着高跟鞋怡然自得的走了出去。
虽然护士也是一门职业,上班下班是很正常的事,但罗夏为什么会觉得看到医护人员下班是一件不自然的事呢?
“算了,还是想想怎么把那家伙绑成木乃伊带出去吧,希望别人看不见她,不然这剧本的圆谎难度也太高了。”
罗夏走向通道入口,那儿的窗户背后果然已经没有护士了,轻轻推开门,昨夜监牢模样的场景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略微有些阴森,但走廊尽头仍有阳光照射的医院走廊。
牢房变成了常规的病房,难以判断昨夜的一切是否都是幻觉。
罗夏走到林淑雨的房间门前仔细倾听,室内传来流水声,敲门等了几分钟,一名毫发无伤,打扮一新的林淑雨出现在她的面前。
如果是当初,罗夏也许还会像体育队的那些男生一样,被她天真烂漫的笑容迷得忘记转向冲出跑道,但是经历并且见证这么多,罗夏已经没有那个精力再去聊“喜欢”这两个字。
“怎么了,不喜欢吗?以前你说你最喜欢粉白搭配的吊带连衣裙……”林淑雨捏起裙子的两角,跳芭蕾的预备动作,可惜她只是陶醉在自我的喜悦里,似乎完全没把她伤害别人的事实放在心上。
“就像你以前说的那样,男人都是会变心的。”罗夏直白的打断了林淑雨的自我陶醉,“戴上镣铐,准备出发。”
“为什么要给我戴上这个,难道离开以后我也不能自由活动吗?!”林淑雨俏皮的瞪大了眼睛。
“这里的值班人员告诉我要给病人戴上手铐,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也不想为了一个陌生女人死太多脑细胞。”
“可是……”
“叫你戴就戴,少问那么多。”罗夏看着林淑雨极度不情愿的戴上手铐,这才在手铐中间又加了一对手铐作为牵索。
当罗夏拽着林淑雨准备离开时,才发现走廊通道里充满了厚实的迷雾,而且让罗夏很疑惑的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看到捕快这个家伙,以目前的情报判断,这家伙指不定是在哪里扑街了,要么就是刚好没找到自己就溜了。
根据罗夏对捕快的认知,显然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极高,毕竟这家伙半罐子水晃来晃去,出任务的时候摸鱼也太严重了。
在公馆内摸索着墙壁一路行走,一路走到大门。
虽是阴天,但好歹也天亮了。
一路走出小巷,没有看见那名晚装麻袋男,也没有任何奇怪的痕迹,院子里多了许多湿漉漉的水痕,看上去有一群熊孩子在这里互相泼水打闹过,但是从放射扩散的液体痕迹来看,又不像是一般的泼水游戏。
杂货堆那儿的笼子全都不见了,罗夏不知道那么大一堆异常病患是如何在一夜之间被转移消失的。
也许在墓园那头会有答案?
罗夏踮起脚往那边看了眼,雾气之中,隐约有个佝偻的老人蹲在墓碑前,拿菜刀时不时的砍着什么,臂展摆动不是很大,只是背影让人觉得十分诡异。
更加让人捉摸不透的是,这条小巷比起昨夜的直来直去,似乎又多出了很长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