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以后,赵雍淳很后悔踢了裴钰这一脚。不过,他想着以前欺负捉弄裴钰很多次,或许那小子早就记恨上他了,以至于那小子总是在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时候再狠狠插上几刀。
“哟,这不是萧世子吗?今日蕴公主生辰,你却在夜会佳人?”明明宋蕴的生辰宴早就散了,他却故意提起宋蕴来。
“世人皆知皇上疼蕴公主那可是疼得入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蕴公主若是生了气,想找什么人,恐怕皇上就是将这天下搅个天翻地覆,也会将某些人抓出来吧!”
这么满含警告的话,傻子也能听明白。
这两人要是敢私奔试试!
到时候牵连的可就不是他们两人,而是连着他们的家族都会被牵连其中。
“裴公子说的是,皇上如此疼爱阿蕴,我亦为阿蕴开心。皇上已经封了我为京都巡查史,裴公子有些产业事情繁多,本世子会派人多多盯着。”萧赫旻同样满是威胁的口吻道,一身冷肃威压,与裴钰未出现之前的神色天差地别。
他这是在提醒裴钰少管闲事,否则澜月楼可不会太平。
“放心,这事,我铁定不到处宣扬,毕竟,蕴公主要面子的。你呢,该歇的心思赶紧歇了,京都不比你们那穷山恶水的凉州,无人敢管镇远侯府世子,可在这京都,你萧世子,就算个屁!”
裴钰这话,是对着萧赫旻说的,但真正是要说给苏含容听的。
萧赫旻在京都都只是算个屁,那她苏含容,连个屁都算不上!
“裴公子怕是误会了什么,我与萧世子是同乡,有几分情谊,一到京中听说萧世子也在京都,才想着约他一见,也是想着日后进了宫,能得萧世子几分照拂。毕竟萧世子是蕴公主的未婚夫,蕴公主是皇上最心疼的人……小女子见萧世子就是有这一点点的私心……”苏含容慌张的解释道,急于将自己撇清干系。
一旦传出她入宫前与男子私会,她就别想活命了,更别说入宫后飞上枝头当凤凰。
“的确如此。”萧赫旻冷冷道,看向苏含容的眼神多了几分冰冷,隐隐藏着些受伤。
既然她已经拒绝跟他离开,那就与她撇干净关系,对她才好。
“本公子可什么都没说。”裴钰摇摇手里的白玉骨扇悠然阔步的出了十花楼。
赵雍淳带着凤澜月从后门出来与裴钰汇合。
“其实蕴公主也很可怜的,未婚夫心里有别的女子,等成婚后,日子肯定不好过。裴钰哥,你能不能选几样昂贵些的东西给我,我送给蕴公主当礼物。我想,我今日给蕴公主送的那份礼物,她不喜欢,但又不好直接当着我的面说,才那样做的,她也是顾及我的颜面。”得知了宋蕴被未婚夫背叛,那个高高再上的蕴公主原来也这么可怜,凤澜月似乎是心里得到了些安慰。
她与宋蕴,一个是地上污泥,一个是天上白云,突然觉得两人之间差距似乎并不是很大,甚至比她还可怜些。
“澜月真是个善良的小姑娘。”裴钰拿着白玉骨扇点了下她的脑袋,答应了下来。
赵雍淳原是极气恼宋蕴,可今夜萧赫旻这事,他又不免担心宋蕴,摸摸还藏在怀中的礼物盒子,脚步停了下来。
“裴钰你送澜月回去,我有事离开一下。”
今日还没过去,还是她的生辰。
生辰礼物,自然是要在生辰当日送出去,哪怕是第二日送都不算生辰礼物。
还未等裴钰答话,赵雍淳就身形一晃,往昭王府的方向去了。
宋蕴已经睡下,想到白天时两人闹得很不快,他还将宋蕴推到,赵雍淳也就没有将她叫醒,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礼物,塞进她的手里,就立即离开了昭王府。
宋蕴第二日醒来,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盒子,盒子里放着一颗散发着清香的珠子,闻一下便觉神清气爽。
哪儿来的?谁给她的?
常夜里闯进她的闺房,就只有他,是他吗?
她两次在宫中被下药,都是得他所救,这珠子的清香闻起来十分醒神,所以应该是他送的。想到赵雍淳半夜里给她送来的生辰礼物,宋蕴笑弯了眉眼,昨日那些不快一扫而空。
盒子里面还夹了一张纸条,宋蕴拿出珠子后,将纸条拿出来摊开一看。
纸条上尽数昨夜十花楼之事,另有澜月楼打听到的苏含容和萧赫旻之间之事,虽不详尽,却也说了个大概。
昨夜赵雍淳先将礼物给了宋蕴之后,又去了澜月楼,非逼着裴钰将萧赫旻和苏含容之间的事打听出来,得了结果后,去而复返,将这纸条塞进盒子里。
萧赫旻昨夜自十花楼离开之后,就觉诸多事情不再他预料之内,他得尽快先拿到铁卷丹。就往昭王给出的提示往五里长街当铺而去,找了那儿的掌柜,说明来意,又将昭王生前留下的手令给掌柜看。
掌柜看过后,就转身带着萧赫旻往內间走去,打开一处暗房密道,领着萧赫旻进去,两人在密道里走了约莫半盏茶功夫,来到一处藏宝密室,掌柜指着放在石台上的一个宝盒,道:“这里面,便是铁卷丹。”
萧赫旻要过去碰,掌柜却拦住他,让他将昭王留下的手令拿来,将那块小铁片摁进盒子一方的小孔里,他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钥匙来,才打开盒子的锁。
接着,掌柜递给萧赫旻一粒药丸,让萧赫旻吃下,同样,他自己也吞下一样的药丸,才打开盒子。
盒子一打开,里面就有弥漫的毒气散开,毒气散尽之后,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东西呢?”萧赫旻动怒质问。
掌柜也惊异不已:“怎么会不见?”
没了铁卷丹,萧赫旻也没那么客气,脸上满是阴寒杀意,手中的剑指着掌柜的喉咙:“是不是你独吞了铁卷丹?”
“在下是昭王的暗仆,对王爷忠心耿耿,不然王爷也不会将藏宝密室交给我管理,再说,没有萧世子手上的王爷手令,我也打不开这盒子。”
掌柜所说不像有问题,但铁卷丹却不见了,萧赫旻气急败坏,怎能轻易放过这掌柜。
“东西在你手里不见的,这世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进到这密室?知道铁卷丹的下落?”
别说萧赫旻怀疑,连掌柜自己都想不明白,绝对没有人进来过这里,这里的机关没有被破坏、而且装着铁卷丹的盒子也是正常被钥匙打开,连盒子里的毒气都没有出现任何纰漏。
能有这等本事拿走铁卷丹的人,也就只有昭王,但昭王已死。
到底是什么人拿走了铁卷丹?
“萧世子,昭王虽死,但昭王的五大护部、十楼风雨、三百暗仆仍在,今日我死在萧世子之手,镇远侯府可是要公然与昭王府为敌?”
萧赫旻即便再气愤,也不会真动手杀了掌柜,他也曾跟在昭王帐下带兵打仗过,连他父亲镇远侯都曾得昭王相救,于公于私,萧赫旻不会贸然对昭王府下手,况且,别人不了解,他却知道,昭王府藏着太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