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期月表情一下子僵住了,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江舜华。
表姐,她是将她当成奴才了吗?
可她,分明是要以姐妹的身份去照顾她!
“还不明白吗?”江舜华冷漠的瞧着赵期月眼中的泪意,一字一句冷硬道,“我不需要你陪我去燕王府!”
“燕王他是你的姐夫,你若偶尔去看看我便也罢了,想要长住,绝对不行!”
“得避嫌!”
“姐姐,月儿只是、只是担心你!”赵期月眼睛一眨,眼泪簌簌落下,滑过她凝白的脸颊,落在素色的衣襟上,“月儿想跟着照顾你。”
“我说了,燕王府的奴才够用,若是不够,官奴所再买就是了,无需你。”江舜华言辞拒绝,稍后,目光一转,又落在她象牙白的袄裙上,深沉道,“何况,你现在还重孝在身,原就不宜出去走动。”
“姐姐……”赵期月哀哀的又叫了一声,还是不肯死心。
她见江舜华不肯松口,又目光盈盈的看向厉珣。
厉珣见状,似笑非笑的看向江舜华,“赵姑娘这般重情重义,你不妨便带了她回去,也多个解闷的人。”
“我说了,不需要她。”江舜华脸色铁青,顿顿,冷冷的又补了一句,“燕王府中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厉珣听她这般说,爱莫能助的朝赵期月看去,“如此,本王也帮不了你。”
说完,再不多言,揽着江舜华便继续朝前走去。
赵期月跪在地上,看着两人越过她联袂离开,眼中起失望的火焰。
……
“他们已经走了。”苏氏蹲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冬月天寒,月儿你还是先起来罢,这天底下,又不止燕王一个男人!”
“可我就是喜欢他!”赵期月哭着,攥紧了拳头朝地上砸去,哑着嗓子道,“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心便动了,这一辈子我只要他!”
“傻月儿,你现在这样伤害自己,他也不会回来的……这事,还是要从长计议,听大伯母的话,先起来,进屋好好暖暖,我们再商量该怎么办……”苏氏温柔的劝着。
赵期月红肿着眼睛看向苏氏,“表姐都那样拒绝我了,我还会有机会吗?”
“这还得看你以后怎么做……你若是当真放不下燕王,以后总会有机会的,你表姐不是也说了,你要偶尔去看她,或是小住,她也是愿意的。”
赵期月听苏氏这般说着,脑中忍不住又浮现出厉珣高大的身影,冷峻的面容,他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便足以令她念念不忘,为之成狂。
这个男人,她这辈子都不会死心,绝不会!
这般想着,她又细细咀嚼了下苏氏与她说的那些话。
想明白后,朝苏氏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瓮声瓮气道,“还是大伯母待我最好!”
“你是赵家仅有的血脉,我不待你好,待谁好呢?”苏氏见赵期月想开了,顺手扶了她一把,两人缓缓的朝绣珍阁走去。
玉盏没有随着江舜华一起离开,她在隐蔽处将苏氏和赵期月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看着两人走进绣珍阁正房,她面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伺候的主子离开了,她也该回越王府复命了。
回燕王府的马车上。
江舜华与厉珣各自占据坐榻一边,两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一个闭着眼睛眼不见心不烦,一个冷若冰霜。
车厢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突然车厢一阵剧烈的晃动,接着江舜华身子前倾,不受控制的往前跌去。
她倏地睁开眼睛,想要稳住身子,已经迟了。
眼看着就要撞向车厢地面,这时一只大掌突然朝她伸来,紧紧的揽住她的腰,将她又勾了回去。
重新坐好后,江舜华惊惶未定的看向厉珣。
厉珣没有拿开揽在她腰间的手,只冷冷瞥了她一眼,“别自作多情,本王只是在意自己的骨肉!”
“谁说我自作多情了!”江舜华抬了抬下巴,优雅的翻了下眼睛,“你想多了,我只是没想到,你堂堂一个王爷,出行所用的马车竟然如此穷酸!”
“寒酸?”厉珣掐在江舜华腰上的手,猛然箍紧,“你说本王寒酸?”
“难道不是吗?”江舜华扫了眼车厢内的布置,嗤笑道,“就你这破马车,本公主就是从楼上跳下去,就是走断这双腿,也不屑于坐!”
厉珣看着她激越的模样,喉结动了动,突然松开对她纤腰的钳制,冰冷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便成全你,滚下车去!”
“你!”江舜换瞪向厉珣,没想到他真的会开口让他下去。
“怎么,又想食言?”
“……我现在就下去!”
说完,江舜华猛地起身。
结果一不小心竟碰到了头,她疼的叫了一声,回过头,眼角微红瞪着厉珣,又骂了句“什么破马车”,然后才弯着腰朝外走去。
厉珣看着她跳下车,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