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你还敢问我起因!要不是你不肯把欠条交给我,我会沦落到这样吗!看看你的样子,你就那么缺8000块吗!”
“要是当初我逃掉那张诅咒,我就能净化它,然后再次进入正常可控的牌局,以我的能耐,想赚多少就赚多少!”
“看看你!看看你!毫无战略性投资眼光,丝毫没有宽容同情的珍贵品德,是你的错误导致了这一切,还有那个该死的管理者!明明就是条吃屎的狗,仗着背后有高阶存在撑腰,就敢对我们这些无辜老百姓为所欲为,你们有一天都要遭报应的,你们会也有这么一天的!”
“我恨啊!我恨啊!明明差点就能成功,成功以后就是海阔天空啊!为什么偏偏,偏偏就是你让我差一点!啊啊啊!”
林淑雨无法自我控制的咆哮着,愤怒,哀怨、痛苦的情绪回荡在狭窄的牢笼里,四周徒然增温,一串火苗燎到罗夏面门,隐约能够闻到头发烧焦的味道。
她看上去,除了骨骼毛发和笼子里的病人略有不同,精神状况方面,似乎已经完全没有正常的部分了。
“帮我,你不帮我,我就缠你一辈子,我们曾经是恋人,这层关系,让你永远也甩不掉我。”
“你让我如此凄惨,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哪怕只能制造幻觉骚扰你,我也不会放弃折磨你。”
“我每时每刻承受的折磨和痛苦,你也跑不掉,你也跑不掉……”
一直哀嚎了许久,林淑雨似乎终于陷入疲惫,浑浊的双目焦距涣散,两行浑浊的泪水划落脸颊,嘴唇不断蠕动。
她看上去暂时失去了意识,茫然忘我喃喃低语,像一具电力不足的玩偶,需要有人拧上发条才会继续动弹。
罗夏悄悄靠近,林淑雨毫无察觉,依然独自流泪低语。
“妈妈,救救我啊,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你们都去哪了,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难道我在你们眼里如此不起眼,我在你们的人生中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挂画吗……”
“爸爸,我是正常人啊,我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们都无视了我,爱上一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
“妈妈,快来救救我啊,我快要没有理由坚持下去了,我好恨,我好恨……”
林淑雨的声音渐渐变弱,睁着一对黄红相间的充血眼球,忽而打起了闷雷般的呼噜。
她就站在牢门前,焦糊的双手似乎和锈蚀的部分黏成了一体,一双溃烂扩散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
林淑雨的呼吸声像是个老旧的发动机,一阵一阵的,似乎呼吸道充满了黏稠的液体和息肉,越听越让人觉得胸闷。
罗夏悄悄离开了林淑雨的牢房,偷窥其他两间牢门。
其中一处牢门内部,是一个同样被电焦的男人,坐在石凳上,双手深深的埋入头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另一处牢门,居然是疯子肖兵,他的身体看上去在不断经历着崩溃和重组,大块大块的皮肉从他身上脱落,又被他悄悄拾起,一股脑的塞入自己的嘴里。
当罗夏靠近时,疯子停止了动作,他转身看向门口,伸手捞起了角落里的黑色袍子和麻袋,轻轻的套在了他的身上。
“你好,从你的表情上来看,你大概认为自己刚刚发现了个不得了的地方。”
“其实不必大惊小怪,你没见过的事情还有很多,早晚有一天你都会见到的。”
“总之,那事是我自作自受,也是拜你所赐,我现在被关在这处遗忘之地接受姑息疗法,等待弥乐街的法案修订。”
“为什么那样看着我?疯狂本身,并不影响我的思维逻辑和语句编写,它只是让我拥抱了禁忌的知识而已。”
罗夏看向疯子,他那身弥乐街标配的打扮,完全看不出什么表情和态度。
“比起来这种鸟地方探监,你其实更加应该关心你自己吧,你被一群不得了的家伙盯上了,你身上有它们留下的标记,不管你走到哪里,穿梭空间、改变人格、更换种族和性别,它们也会一直跟着你的。”
“你看上去在试图和我套近乎。”罗夏不动声色的说道。
“是的,毕竟,我在捕快身上看到了希望,这就是为什么我在崩溃边缘不断重组的原因。”
“毕竟我认为我和他是同类呀,他可以混着混着就伪装成正常人的,我为什么不可以变得可爱一点呢?”
“……”罗夏无语,他不得不承认疯子的思维逻辑,比林淑雨的要清晰完整得多。
“当然,重新建立人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让你这种正派角色和反派角色交易,故作清高的,实在是太多了。”
罗夏回头看了入口一眼,一袋沉甸甸的金粒浮现在手头,这等举动吸引了疯子的注意力,让他安静了下来。
“我有判断是非的能力,我在做什么,我现在很清楚。”
“或许我们可以聊聊那些关于你和我,还有别人身上发生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