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公,您怎么了?”
见王鸿飞状态不大正常,我不解地问道。
“没事,流血流多了,感觉脑子有些恍惚。”
王鸿飞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罗盘,而罗盘此时已经被他手上的鲜血染成了殷红,“七步之内入吉门,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真的从道阵中走出来了。余笙,这个罗盘你拿着,按着它指的方向往前走,什么时候我们看到了活人,才意味着我们真正逃出生天。”
我接过了罗盘,当即点了点头,随后朝罗盘看了一眼,当即朝着前头的路上走去。
就这样,我们顺着罗盘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可走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任何的人烟。
而越是往前走着,道路就变得越发熟悉,而我的心里却开始越发的发慌,因为这罗盘所指的方向不是别的地方,而是枫树岭!!
罗盘指着枫树岭的方向,也是生门所在的方向。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如果想摆脱道阵,就必须进入枫树岭。可偏偏枫树岭却是灵圣公的老巢,如果我们去了,那么无异于自寻死路!
明白了这一点后,我下意识地停下了,有些担忧地看向了王鸿飞。
王鸿飞的身上此时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如果再在这道阵中继续拖延下去,只怕他迟早得流血而死,可如果进入了这枫树岭……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余笙,你也切莫多想,咱们走吧。”
王鸿飞似乎也察觉了我的意思,他摇了摇头,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决然,随后一步步朝着前头走去。
就这样,我们一路走着,不知不觉中,山路两侧的田垄和荒草逐渐消失不见了,一片血红如火的枫林出现在了我们近前。
而在枫林间的一条狭长山路上,有一个女人已经在那儿等候我们多时。
她的身上还穿着那件成亲时候的嫁衣,嫁衣殷红,与周围的枫林融为一体。
徐徐的山风从她的身后吹过,扬起了她长长的头发。
她肤如凝脂唇红似血,她双眼灵动却流散着一抹淡淡的哀伤,她就这么站在这儿,宛如一个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就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而她……就是我的妻子江莱。
在江家邂逅江莱时,我患得患失;在阴阳间遇见江莱时,我欣喜若狂;可现在,我又一次遇见了她,我惶恐不安。
“余笙,你是何苦呢?你想救王鸿飞,可最后……不一样还是把他带到了我的身旁。”
江莱的脸上露出一丝凄婉的苦笑,和我一样的,她的眼神里同样充满了复杂,充满了挣扎。
我是知道的,江莱本意并不愿意杀王鸿飞,而她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妹妹。
江莱布下的七步阵,唯一的一条生路便是生门,生门所通往的路径却是枫树岭,枫树岭是灵圣公的地盘。
也就是说,不管王鸿飞能不能破阵,他的结局都只有一个。就算七步阵杀不了他,灵圣公也同样可以让他死。
江莱……她比我想象中更加的聪明,更加的……具有城府。
沙拉拉……
一阵秋风扫落叶的声音从枫林中响起,灵圣公从枫林里走了出来,手中的灯笼灯火闪烁不息。
显然,他们俩已经在这儿等候多时。
“江莱,放过他……难道就真的不可以吗?”
我问江莱,一种悲伤感涌上心头。
江莱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神,“可……可我得满足我妹妹的心愿,她是个苦命的孩子……”
虽然我和江莱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是有感情的,否则她也不会这么的挣扎,对我这么的维护。
只是因为妹妹的怨念,让身为姐姐的她不得不这么做。
“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我造的孽,那该遭什么罪就直管遭过来,老爷子我还不至于要一个毛头小子来给我求情!”
这时候,王鸿飞却是显得不赖烦了,他带着满身的血走了上前,朝着江莱和灵圣公吼了一句。
江莱不敢抬头,只因我的目光仍旧停在她的身上。
而一旁的灵圣公却把灯笼指向了他,“王鸿飞,你现在都伤成这样子了,还死鸭子嘴硬?既然已经到了我的枫林地,你觉得你今日还有活路,还能像在事前一样逃进阴阳间?”
“呵,逃?当我知道这条生门路是通往枫树岭时,我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命已经注定了,我还逃什么逃!”
王鸿飞这么说着,却又不忍地看了我一眼,“你要我死可以,但灵圣公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不要再为难余笙。”
我愕然地看向了王鸿飞,他所遭的这些灾祸明明是因为我遭了冥婚而起,他不仅不曾怨恨我,眼下不顾自己的安危,却还想着替我说情,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可是,对于王鸿飞的这番话,灵圣公却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我之前说过,余笙的八字与我相克,他如果不死,我过不了多久就会遭来一场大灾,他只要还活着,我不安心。”
我的心里猛地一个咯噔。
“你们俩,今天谁也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