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布鞋跨过门槛时,深蓝衣摆跟着在门槛上拂过。
“这便是你说的、找来的好东西------!”曾出现在曹家的鹰勾鼻老妪端视地上的尸体,淡淡的问着跟在身后的人。
老妪身后,是一个高大的身影,只是整个身子连同头脸都被包裹在斗篷里,看不清容貌,只听得是沙哑苍老的男子声,“是!宿星陨落方位找得他,溺水,将死未死,未死,也将死,是难得的材料!”
“用药吧!”老妪舞转袖子,身体跟着转过,跨出门槛离开,那高大的身影却并没有跟着离去,等恭送了老妪走远,他才转过身来复细细看着将死未死的哑伯,衣袖里,枯瘦如爪似的手指发白交握,咽喉里,发出咯咯咯咯令人听了会毛骨悚然的笑声来。
......
鹿鸣落水,并无大伤,只轻微的擦伤,所以回家后的第二天便要去药院,老阿婆苦苦相劝,都要跪下来了。鹿鸣无奈,只得依了阿婆,在家又待了一天,但她也并非是闲着,而是亲自的安排起哑伯的身后事。
哑伯没有家人子女,如今去了,尸体都找不着,可也不能就这样算是过去了。鹿鸣和老阿婆合计后,将哑伯的旧衣物都收整了起来,又出银子找人泥胚出哑伯的人形,等人形处理好,就以衣冠和泥胚下葬。
到了第三天,鹿鸣就不听老阿婆的苦劝,坚持的进了城,来到药院。
她要做的事情,实在是没太多时间能等的。
进到梁福女所在习室的时候,鹿鸣惊讶的发现,这次习室里竟然并非只有梁福女一人,张知眉、吴玉、符牡丹、齐淑惠竟然都在。而且几人都不是在玩闹喝茶,却是都认真的看着手里的卷。
“鹿鸣......”梁福女高兴的站起来,围抱着鹿鸣的胳膊。张知眉几人闻声也都站起了身来,纷纷笑着和鹿鸣打招呼。
“她们都回来了,我们说好了,以后大家要一起好好的读,就算考不到白鹿院,也是想要有一技傍身呢!”梁福女神色骄傲,连着语气里都是满满的自豪感,“啊呀,你的脸怎么了,怎么又伤到了?”梁福女发现鹿鸣又添了新伤痕。
“是啊,你可是最在意你这张脸的啊!”符牡丹道。
“哦,没什么,擦的。恩,好!大家一起努力!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去听课了!”鹿鸣抚了下脸上伤口,轻描淡写的道。此刻她心里也很高兴,若是以前的她,会什么事情都先抛去,拉着姐妹们先坐下来唠唠,比如为什么好好不嫁人又都回来了?比如这些日子都在家里做什么?又比如各种小女孩的打趣。但是这会,她的高兴是静静的,她也没办法留下来说话,取了自己的,带着歉意,快步的离开了去。
“什么啊!”符牡丹扁扁嘴,一副气恼的模样,“现在读的厉害起来了,怎么跟那边的人一个德行了?!”说着看梁福女,“没见你说的那么好啊,我看,这一失忆,到是没以前的鹿鸣好了。”
“是啊,你看她的样子,明显的没想跟我们多待一起啊!急着走那头去呢!你不是说后来又想起来了么?我看,和以前就是不一样。”吴玉也道。
张知眉和齐淑惠对视一眼,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来,没说话。
梁福女急了,可却也辨不了,毕竟鹿鸣急来急去,确实是没有多留下说话的意思,她尴尬的笑着替鹿鸣找理由,“是要开课了嘛,那齐药婆可是很凶的,鹿鸣要是迟到了,可是不好的!”
这确实也是一个解释。大家心里也略接受。
“咱们也好好的努力,莫到时候跟玉静一样,给家里人定给老头子当继室了!”符牡丹再道。此话一出,大家都不再作声,而是开始努力的背着手里的药材籍。
人人都道她们是千金小姐,生下来就是享福的。可并不是人人都知道,她们是失去自由的金丝雀,家里人养好养大她们,不过是要将她们送到另外一个笼子里去的。
什么千金小姐,有将她们当女儿的好父母,才是幸福,不然,纵是金银无数,也只不过是父母用来送给别人的礼。
想想,都心酸的。
鹿鸣完全没有时间来顾及姐妹们的心酸,在齐药婆这里听完课,她就又匆匆离开了。鹿鸣是复回到梁福女这边,依旧是将她的笔记留下,话去没有跟姐妹们多说,转身又走。
她赶着到药铺。
“那小哥可将蜂尾蜜可送来了?”一进店铺,鹿鸣就急着问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