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隐在心里暗骂。听她们这么一说,便不敢露头,等了好一会,听见四下里再无动静,方始探出头来,慢慢往上爬,猛见上方现出一只漂亮的绣花鞋来,心知不妙,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上爬。
“哇,好漂亮的绣花鞋!嘻嘻。”伸出手去摸了一把。
绣花鞋突然踢出,正中下巴,小隐一个仰八叉跌回沟内,随即抱头撅臀趴在沟底一动不动。
“白小望,快滚出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厉声喝道。
“不出来,不出来就是不出来!”
“好,看我怎么把你揪出来!”
人随声至,一人跳下沟内,一把揪住小隐的耳朵,将他硬生生从沟底拉了起来。
一露脸,另外两名女子发出一声惊叫:“真的是他!”
尽管早知他可能是白小望,等真的确认时,仍是感到惊讶无比。
小隐被揪得耳朵疼,用肩膀撞了一下揪他耳朵的女子,她脚底滑了一下,松了手,可同时却踢出了左脚,踢中小隐的胯部,这回他跌出了一丈开外,趁势一骨碌爬起来沿山沟狼狈逃窜。
那三名女子似乎有意戏弄他,并不着急捉他,只是紧紧跟在他身后,看他能往哪里逃。
不久便到达了山沟的尽头,小隐爬出山沟,猛跑几步,脚下一绊摔了个跟斗,索性团身往坡下翻滚。
这道坡斜得很,树高间隙大,地面上全是浓密的枯草,滑溜的紧,骨碌碌直往下滚,越滚越快,再也停不下来,不由惊慌失措,大呼“救命!”
到最后便如一个皮球般腾地弹起,越过一面高大的围墙,重重地跌落在墙里面,落地之处却是修剪得极为齐整的松软的草坪。
小隐急要爬起身来,只觉背痛臀痛,全身似乎无一处不痛,一时竟爬不起身来。
须臾,那三名女子越墙而入,三支长剑齐齐指住了他。
“逃呀,你再逃呀!”一个声音冷冷地道。
“不逃啦,不逃啦,不逃就是不逃,嘻嘻。”小隐双手抱头忍着痛慢慢站起身来。
猛听“汪汪汪”一阵狗吠,一黑一黄两只狼犬狂吠着从远处猛冲过来,身后跟着七八个身穿蓝色道袍手持刀枪的汉子。
“妈呀!”小隐吓得大叫一声,又蹲了下去,抱头伏地,缩成一团。
剑光一闪,两只狼犬喉部中剑,发出一声惨叫,摔出老远,落地抽搐,眼见活不了了。
七八人一阵风似的赶到,亮出刀枪,将四人团团围住,当中一个蓄山羊胡子的瘦高个厉声喝道:“什么人,敢闯我和合山庄,杀我爱犬!”
三名女子吃了一惊,当时着急追捕白小望,不曾多想,至此方缓过来,误打误撞闯进了人家的庄园,还出手杀了人家的爱犬,这下闯了大祸,一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快收剑!”三人中年纪稍长的一位朝另两位使了个眼色,收剑入鞘,抱拳对瘦高个和他周围的人拱手行礼,陪了个笑脸,歉然道:“这个……不好意思啦,在下……我们是天一盟清乐门弟子,在下是连湘,这两位是我师妹顾桃和高瑛,实在对不起,我们奉师命缉拿雌雄大盗,途中偶遇白盟主失踪多日的独子白小望,因急于追他回去,一时大意,误闯贵庄,失手杀了爱犬,对不起,真对不起!”
瘦高个脸露惊讶之色,对旁边一人耳语了几句,那人拔腿往回跑,想是向主人通报去了。他上前一步,打量了三人一眼,冷冷地道:“在下是和合山庄管家冯象,三位姑娘既然来到敝庄,便请进屋喝杯茶。至于事情如何处置,得听庄主的发落。请吧!”
听说要邀请她们进屋喝茶,连湘三人互视一眼,面露难色。顾桃冲她微微摇头,抱拳道:“多谢冯管家厚意,喝茶就免了吧,我们着急带白小望回山见白盟主,就此别过,回头一定登门谢罪!”
几句话说得颇为得体,既搬出了白不尘的名头,又婉言谢绝了喝茶的邀请,也表达了赔罪的意思。
顾桃?
小隐忍不住瞄了她一眼,顿然觉得这姑娘好面熟,是心兰?转而一想觉得不太可能,心兰远在西阳,大家闺秀岂会来清乐门清修,名字也对不上。
冯象呵呵一笑,道:“顾桃姑娘说得轻松,当我和合山庄是菜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轻轻捋捋胡子,“即便是白不尘盟主亲临,我庄主也是一定要请他喝茶的。三位姑娘莫要推却,说不定我家庄主一高兴,便不计较你们闯庄杀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