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饭店晚上就餐结束时间会早点，林伊志差不多十点多到家，爷爷没出来接自己，自己走进了屋。 推开了爷爷虚掩的门，裴小倩爸和爷爷都在，两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可裴小倩爸眼角有泪水。 见林伊志进来，裴小倩爸用手擦了擦眼睛。 “老伯！您有一个聪明的孙子，真让人羡慕。” “小志没有爹娘，跟着我，也委屈了这孩子。” 爷爷没有就着客套话说下去，而是说出了自责的话。 “我们两家都是不幸的，我运气差，被人骗了。” “爷爷！这是给您带的菜。” 林伊志没有兴趣听他们聊天，想把菜丢给爷爷，然后上楼学习。 “小志！你帮爷爷买瓶酒，我和你裴叔喝一杯。” 爷爷颤颤巍巍，从裤子口袋掏出一个塑料袋包裹，一层层的打开，里面零零碎碎放了几十块钱，抽出了一张十块的，递给了林伊志。 爷爷拿钱的过程挺长，可裴小倩爸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让人很心疼。 给人感觉就是，如果你花老人钱，你就是在吸血。 “老伯！不用你的钱，用我的。” 裴小倩爸边说，边流眼泪，一只手阻止爷爷给钱，另一只手插进口袋里摸，可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拿出来。 裴小倩爸又哭了，也许老人给他的感触很深，也或许为自己的遭遇流眼泪。 林伊志看着二人，默默向外走。 “我有钱。” 是的，林伊志身上有钱，甚至比爷爷刚刚拿出来的还多，那是爷爷给自己的零花钱，可林伊志从不乱花。 晚上十点多，路边的私人超市还没有关门，林伊志走进了就近的一家，看了半天，买了一瓶十元钱的酒。 爷爷先前买的五元一瓶的酒，这家店里也有卖，或许是因为要招待客人吧，林伊志买了一瓶十元钱的好酒。 ……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就好好挣钱，把倩倩培养成人。” 林伊志回来的时候，菜已经铺在客厅的桌子上，这也是裴小倩一家搬来，爷爷第一次坐在客厅桌子上。 “爷爷！我回来了。” 林伊志把酒放在桌子上，准备上楼。 “小志！麻烦你上去的时候，叫倩倩也下来吃一口，她一天没吃东西了。” 林伊志愣了一下。 “嗯！” 林伊志上楼的心是忐忑的，裴小倩应该看不起他，也恨他，这会要上去敲她的门。 “就叫一下，听不听随便她。” 林伊志有了决定，就是敲一下门，直接说，完了回房间，至于裴小倩下不下去，他管不上。 让林伊志想不到的事，林伊志还没到楼上，就看到了裴小倩站在了房门口。 其实晚上安静，楼下的对话顺着窗户飘进裴小倩房间，她听到了。 和林伊志一样，不知道如何面对彼此。 两人对视五秒，想看看对方反应。 “你爸爸让你下去吃饭。” 林伊志还是先开口了。 两人贴身而过，一个上最后一阶台阶，一个迈下第一个台阶，楼梯比较窄，可以说是衣服擦着衣服的。 “哼！” 裴小倩对于林伊志，真的没什么言语，也只能用一个“哼”代替。 “如果你不喜欢和我爷爷坐一桌吃饭，可以拿些食物去其它地方吃。你可以看不起我，请别伤害我爷爷。” 林伊志说了很久就想说的话，说完进了房间。 裴小倩被林伊志说愣了，脸上露出怒色。 “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肮脏的地方？还要受一个乞丐脸色。” 优越的生活，让她养成了许多坏毛病，在很多人眼里，人是分三六九等的，所以她看林伊志也好，林伊志爷爷也好，无疑把他们放在了最低等。 人不进谷底，看不清真像，路边的乞丐面对的大多是真实的人性，行人不会为路边的乞丐戴面具。 所以进入谷底的裴小倩，心里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或许她体验到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既然如此，又何必为难自己。” 裴小倩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林伊志不知道裴小倩会如何对待爷爷，直到楼下传来对话，林伊志才安心。 “对不起爷爷，之前是我不懂事
，伤了您的心。” “好孩子，快快起来，都是爷爷不好，爷爷不爱干净，以后爷爷会把院子打扫干净。”… 楼下的客套，林伊志没再关注，或许以后爷爷会好过些。 林伊志拿上衣服，去楼下洗漱。 客厅是敞开的，饭桌的位置可以看到卫生间的门，裴小倩坐的位置，正对卫生间。 见到林伊志进卫生间，裴小倩也把头低下，浅浅的吃，样子很淑女。 洗完澡出来的林伊志走到了客厅。 “爷爷！您的衣服在哪，我帮您洗。” 洗衣服，爷孙俩，谁有时间谁洗，之前衣服多时，也会用洗衣机洗，现在所有电器属于裴小倩家。 “洗啥洗，衣服放在洗衣机里面，我们衣服一起洗。” “不要！” 是裴小倩的爸，他刚提议衣服一起洗，裴小倩不加思索的否决了。 “爷爷！衣服在房间吗？我去拿。” 林伊志不理客套，直接去了爷爷房间。 “倩倩！” 裴小倩爸有些生气，裴小倩低下头，脸有些红。 “以后你们的衣服洗衣机洗，我是女孩子，我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哈哈哈～，原来我们家倩倩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其实是裴小倩嫌他们衣服脏。 “还是你们衣服一起洗，老头子我天天跟垃圾打交道，脏！” …… 林伊志对于客厅的谈话又屏蔽了，照样洗着衣服，洗完回房学习了。 聊天很快乐，吃饭的三人其乐融融。 咚咚！ 上楼的裴小倩，敲响了林伊志的门，等了许久，门才有动静。 林伊志打开门，见到门口站的是裴小倩，皱了皱眉。 “有事吗？” 态度很冰冷，就是生人莫入的感觉。 见到林伊志臭脸，裴小倩却笑了，而且笑的很甜。 如果林伊志没见过阿飘，或许认为这一刻的裴小倩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如何学习的。” 这是一个很正常的问题，或者是解决两人矛盾的契机，也或者说裴小倩对林伊志服软了，主动道歉求和了。 咔！ “太晚了，男生房间不适合你进。” 没想到林伊志听完，直接关门谢客了。 虽然晚，人家女孩子不怕，你一个男孩子怕什么。 裴小倩站在门外，硬是愣了好一会，好像在问，我是谁，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