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被人拖着往外走,回头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含泪急切道:“少爷,奴婢被责罚不要紧,但是那药千万不能给了别人,不能啊。”
桑梓微微挑唇,想好一个忠心的丫头,怪不得温庭蕴院子里那么多人都被打发了,却唯独留下了她,定也不全是因为秋月是王妃给他的缘故。
温庭蕴阴寒的眸子锁着阮侧妃,阴森森从牙缝里蹦出来三个字,“放开她!”
阮侧妃抚了抚衣袖,却并未下令放过秋月,神态倨傲的对温庭蕴笑道:“庭蕴,我听说王妃给你找到了续筋草,我想既然王妃能给你找到一棵,定也能找到第二棵,不如你就先把它让给我吧。
你也知道,我大哥当年在战场上,为了救王爷的性命,被人砍断了一条胳膊,后来虽然勉强保住了那条断手,却是再也无法拿刀枪为王爷效力了。
你还年轻,又用不着去冒着生命危险上阵杀敌,这药不如就先让给我哥哥吧?”
桑梓想怪不得这阮侧妃敢如此嚣张,原来是仗着自己的哥哥曾经救过王爷的命。
如此,温庭蕴还真有些不好拒绝了,毕竟当年如果不是阮侧妃的哥哥替王爷挡了那一刀,有没有后来的怀安王府都不一定,何况是温庭蕴呢。
如此大恩,想来即便王爷在此,也是不好拒绝的。
温庭蕴嘴角带着些许冷笑,把玩着手里的一把小小的弓弩,他没有去回答阮侧妃的话,只是似乎在耐心的等待着什么。
而阮侧妃也似乎在暗中跟他较量着,始终不肯让人放开秋月。
两人对峙了片刻之后,温庭蕴忽然微微一笑,然后只那么轻轻一按,搭在那小巧弓弩上的短箭便在眨眼间“嗖嗖”两声飞了出去。
随即听到“噗噗”几声闷响,是弓箭没入人身体时的那种刺穿皮肉的声音,接着先后传来一阵惨叫,扭着秋月的那两个婆子,霎时瞪着惊惧的双眼软软倒了下去。
秋月惊呼一声,唬的面如土色,腿脚发软的往门口跌去,却不曾想恰好与急匆匆来到院子里的人撞了个满怀。
怀安王温景略一把抓住了她,秋月站稳后慌忙请罪,“王爷,奴婢失礼了,还请王爷恕罪。”
他的身后跟着面有焦急之色的王妃徐氏,并几个随从。
温景略并未苛责秋月,大步跨进院子里来,见温庭蕴正冷笑着用弓弩上的箭对准了阮侧妃。
温景略慌忙喝道:“庭蕴,不许胡来!”
温庭蕴见自己的父王母妃都来了,无奈之下,只得将手里的弓弩扔给了站在一旁的怀远。
阮侧妃见他顷刻间便杀了自己身边最为信任的两个人,正在气头上,又见温庭蕴拿箭指着自己,适才他那样阴狠肃杀的眼神,着实惊到了她。
那一刻,她是真的以为温庭蕴会杀了她的。
如果不是王爷赶到,她甚至都有些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阮侧妃恶人先告状,气呼呼的指着地上已经咽气的那两个婆子说:“王爷您看,我不过是来跟庭蕴商量着,看他能不能先将药让给我大哥,可是他居然一句话都不说的就杀了我的人,王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
未等温景略开口,王妃徐氏已经喝道:“你想要王爷怎么为你做主?庭蕴不过是惩治了两个犯上欺主的奴才,她们死有余辜,难不成你还想因此让王爷责罚庭蕴吗?
哪家王府的规矩,有为了奴才责罚主子的!”
被王妃这一顿喝斥,阮氏脸上过不去,可又不甘心就让自己身边的人这么死了,暗中银牙咬碎,转而又去看温庭蕴,却见他正悠哉悠哉的欣赏着廊下放着的一盆茶花。
阮氏冷笑,今天是铁了心的要跟温庭蕴作对,她决不能给他好起来的机会,不然这世子之位怕就轮不到自己的儿子了。
她上前几步,对着温景略苦苦哀求道:“王爷,妾身求您将这草药先给了我大哥吧,这些年,每到阴雨天,他那条受过伤的胳膊都得吃药才能压得住疼痛,寒暑交替,不知道受了多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