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轩眸中起一抹亮光,“有杏不需梅。”
“妙哉,妙哉啊!”这次叫好的人是教导八皇子功课的老师,他给不明所以的众人解释道:“此乃一对谐音双关联,顾侧妃上联中的‘荷’与‘藕’同‘何’、‘偶’。”
“轩世子下联中的‘杏’与‘梅’,则有‘幸’和‘媒’之意!”
“利用谐音字,一语双关!好一个,有幸不需媒啊!”
众人听罢,瞬间恍然大悟。
陈泽轩余光落在那主位的老皇帝身上,幽幽道:“民忧是也,国忧是也,何分南北。”
“好!”老皇帝拍了一下桌子,赞赏道:“轩世子果真与南阳王一样,都是一心为朕的爱国忠臣!是朕之幸,亓国之幸!”
陈泽轩微微垂首,“自小父王便教导微臣要忠君爱国,只可惜微臣学的大多是纸上谈兵的东西,无法像父王年轻时候那般征战沙场为皇上效力。”
“每每想起,微臣心中便深感惭愧。”
由于之前老皇帝收到了南阳王意图谋反的密信,所以私心里对南阳王生了芥蒂。
现在听着陈泽轩一口一个“微臣”自称,心里舒服了许多。
“欸,轩世子此言差矣。世子虽未上过战场,可七年前,要不是世子足智多谋,使了离间计,恐怕那广平王……”沈明辉本想夸一下陈泽轩,可却忘记了老皇帝最是忌讳别人提到七年前的藩王之乱,因此话说到一半,胳膊被人给悄悄拽住了。
他注意到老皇帝射过来的那两道阴寒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即讪讪一笑,轻咳两声,朝着顾瑾璃抬了抬手,转移话题道:“继续,继续!”
顾瑾璃被老皇帝和沈明辉干扰了思路,见华琼撇撇嘴一副不屑的模样,一字一句道:“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不是东西!”
最后这“不是东西”四个字,让众人瞪大了眼睛。
她竟敢在圣上和太后面前指桑骂槐?这顾侧妃可真够放肆!
“顾瑾琇,你说谁不是东西呢!”华琼公主不知是心胸狭窄,还是太过敏感,总之拍桌而起,一脸的愤然。
不等顾瑾璃开口,只听得陈泽轩为她辩解道:“华琼公主莫要误会,微臣出的是镶字联,也就是顾侧妃要对的下联里必须要镶嵌着要表达的人名、地名、或者是事物。”
“微臣出南北,顾侧妃对东西,有何不妥帖吗?”
东西南北,一共四个方向,顾瑾璃要是不对东西的话,还能对什么?
华琼要是敢说不妥,一来则是她胡搅蛮缠,二来她也是在变相的承认自己就是顾瑾璃口中的“不是东西”了。
咬了咬牙,她皮笑肉不笑道:“妥,妥帖的很!”
三副对子下来,亓灏停留在顾瑾璃身上的视线越来越久,深邃的眸光也越来越沉。
昨晚见过她耍心眼装病的一面,所以他此刻不用想也知道,顾瑾璃骂的就是华琼!
往嘴里灌了一杯酒,他心中冷笑。
华琼这个小丫头平时仗势欺人惯了,这次也该吃个闷鳖了!
瞧着华琼僵硬的脸,顾瑾璃扬着唇,又出了一联:“一、二、三、四、五、六、七。”
陈泽轩一怔,“噗哧”笑了出来。
顾瑾璃自然明白他肯定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意思,便忍着笑意等着他的下联。
“轩世子,你笑什么呀?快出下联啊!”华琼一心想让顾瑾璃输,故而看着陈泽轩突然笑了起来,心里便以为他被难倒了,有些紧张。
陈泽轩看了看华琼,又看了看顾瑾璃,很是为难。
见陈泽轩难得的沉默不语,坐席中有一个大臣不解道:“轩世子,这对子不好对吗?”
顾瑾璃的上联听起来根本是七个数字,按理说这应该不难啊!
然而,陈泽轩拱了拱手,出人意料道:“顾侧妃,我输了。”
顾瑾璃挑了挑眉,丝毫不客气道:“承让了。”
华琼见状,不依不饶道:“轩世子,你还没回答呢,怎么就认输了!”
“微臣……”陈泽轩望着顾瑾璃的眼神有些无奈,摇了摇头,低笑道:“顾侧妃才思敏捷,微臣确实不如。”
说罢,他又对老皇帝和太后等人行了个礼,转身往座位上走去。
华琼恨透了顾瑾璃,怎能让她赢了陈泽轩更加扬名立万?
因此她“噌”的一下站起来,不顾丽妃给她使眼色,急声道:“不行!这一局太简单了,不算!重来!”
“这还简单?啧啧,华琼公主果真是……嘿嘿,无脑!”
“可不是嘛,宁王侧妃和轩世子这一来二往的,步步紧逼,连个思索的时间都没有,要是咱们,就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这么好的对子!”
“谁说不是呢?轩世子绝顶聪明,连他都想不出下联来,可见宁王侧妃是真的厉害!”
“才女啊,果真是咱们亓国的第一才女!”
“不过,刚才瞧着轩世子和宁王侧妃站一块,啧啧,可真是一对璧人呢!”
“哎哟,你这混话可别乱说,没瞧见宁王爷还在那坐着嘛,让他听到了砍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