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爷他们……恐怕凶多吉少啊!”生说完,周围又是一片沉默。
“如今我们不能在这等,收拾一下,我们上去!到三层后,轿厢大概会停留十几秒。我们必须坚持十几秒,然后趁机搜索一下四爷他们,无论结果如何,必须亲眼见到。”我坚决不相信四爷他们出了事。凭着四爷和阿顺的身手,不可能全军覆没。我已经打定注意,如果三层没有见到他们,就随着升降梯去四层。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放手一搏,所有在场的人都支持我的决定。
我们五人再次进入了轿厢,随着轰隆隆的响声,离三层越来越近。我们都将手里的砍刀、匕首握紧。
三层到了,门已经大开。大厅一片混乱!残破的肢体,满地的红黑血迹夹杂着冲鼻的血腥味,让人作呕。一眼看去,除了那些通体黑黝黝的怪物,还有不少和我们穿着一样的。那是被变异的曹家伙计,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玲珑的眼泪一下又涌了出来。
我四处扫望,并没有四爷和阿顺的影子,心里安稳了一些。阿利和生拼命舞动着手里的砍刀,将扑过来的几只怪物砍翻,踢走。
就这么勉强支撑了十几秒后,轿厢又开始摇晃着向上升起。虽然不知道四爷他们为何没按约定下到一层和我们汇合,但至少可以确定他们没事,应该是向上去了。
三层到四层,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四层的门是开着的,不知是不是四爷他们打开的。
这一层和下面几层的格局并不一样。整体环境偏暗,可能是设计者有意为之,仿佛在拉了窗帘的卧室里,有些朦朦胧胧的感觉。幽暗、静谧,这是给我的第一感觉。
我们走出轿厢,戒备着。暂时并没有发现问题,于是低声喊道“四爷?阿顺?”我刚喊完第一声,立刻被人从后边捂住了嘴。这人手力极大,一股血腥味冲进脑门,弄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眼睛余光看到生被人拖倒在我身后。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我双手反伸,一下揪住身后那人的衣领,身体迅速下蹲前倾,两手用力,借势就是一个过肩摔。
“夏爷好身手!”一声被克制压制的声音低沉的从喉咙里发出。这下我听清楚了,丫的,这是阿利的声音!
身体逃脱了限制,我转身眯眼一看,放倒生的果然是四爷。我正要发问,却看到后边的玲珑和阿利一直在摇手做出噤声的动作。这时,阿利也起来到我身边,耳语道:“夏爷,先别问,过来这边。”
我疑惑地跟着阿顺,和其他人一起向四层的一个角落走去。走到墙角,四爷示意我们几人都蹲下,这才说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但是这里情况复杂,咱们长话短说。第一,我和阿顺在三层时情况很危急,折了好几个兄弟,只有我们俩还有这两个兄弟逃了出来。第二,我们本打算确定四层的情况再去一层和你们汇合,只是发现一些情况所以耽搁了。第三,这里有可能是翥裉的寝宫,机关重重。”
四爷说完,便又拿出那副标准的沉默表情。阿利接嘴说道:“夏爷,刚才多有得罪。这里有些不寻常,大家尽量不说话,如果非要说话一定要用极低的声音。”看我们一脸懵逼,阿顺又压低声音解释了一会儿,我们才听明白。
原来,四爷和阿顺带着幸存的两个曹家伙计从三层逃出后,跟随升降梯到了四层。他们打算在四层确认一下环境再去和我们汇合,没想到这里很可能就是翥裉的寝宫!对,不是陵墓,不是冥殿,而是寝宫!也就是说,翥裉很可能不是尸体,而是活体!两千多年的活体,超越人的想象。
四爷他们到四层时,由于光线昏暗,隐约看到正对面有一个“人”躺在一张泛着绿光的床上。四人很是惊异,正在交谈时,突然从四面八方射出乱箭,还好四爷和阿顺都是久经沙场、身手超绝的人,连挡带躲,硬是拉着那两个伙计,躲开了整波攻击,然而一张石壁突然落下,将那“人”封闭在里面。地板却开始晃动、倾斜,地板上那些箭会逐渐向对面的角落滑动并汇集,然后翻入地板下面。四爷他们赶紧冲过去,寻了半天没找到石壁的开关,也找不到石箭回收通道的机关。那些箭回收后,地板又恢复了原状。折腾了的半天却发现了石箭触发的条件,那就是声音!一旦声音过大,立刻会触发机关,然后就是石箭雨。这些箭头都是锋利的石头磨制而成,却泛着黑色,不用说也知道定是涂有毒药。阿顺同时还讲了另一个重要情况,在石壁落下之前,那个躺着的“人”居然抬起头,对他们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听完阿顺的话,我们后来的几人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那石壁之后有可能就是翥裉本人,可是两千多年前的人,居然能活到现在?但是四爷和阿顺两个人都看到了,难道同时出现幻觉?
为了不触发机关,我们交谈几乎都是口耳相贴,我紧紧靠近几人,用蚊叫般的声音说道:“这座石塔根本不能算作陵墓,却又有严密的机关,说明这里并不是用来彻底封锁后来人,反而是留下一条通道,给后人以方便。只是我们并不知道安全路线。如果是这样,那石壁很可能还会自动打开。我们先静待观察。”大伙儿商量了一下,也同意我的判断。所有人都就地静默休息,等待石壁的重启。
虽说古籍中记载过有很多长寿的人,比如过了八百多岁的彭祖,但是这些仅仅是记载,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后人杜撰的,另一种是古人标记一岁的时间长度与现代有差异。即使彭祖真的寿元八百多,那这个翥裉如果活到现在岂不是两千多岁,这个简直不可想象。只是四爷和阿顺都不是生这种喜欢咋咋呼呼的人,他俩都看到了床上之人抬头一笑,应该确有此事。具体情况只能等石壁复原之后,恐怕才能查清。
约摸过了二十几分钟,只见前方石壁开始慢慢升起,速度很慢,却毫无声响。
我们好奇心早被吊了起来,都睁大眼睛看着石壁下越来越大的缝隙,不知道那后面到底会有什么。
虽然只是十几秒的功夫,却如同过了很久,那该死的石壁终于慢慢升了上去。后面果然是一张宽大的泛着绿光的如同床一样的东西。床上也确确实实躺着一个“人”,只是这里光线确实不强,除了轮廓,其他看不太清。
静待了一会儿,看那石壁完全没入屋顶,我们决定一起摸过去,探个究竟。所有人由四爷打头,一字长龙静静地摸过去。那泛着有幽绿色光芒的床近在咫尺,我伸手摸了摸,一片圆润冰凉,却是玉石制成!大家显然都发现了这是个玉床,都无比惊叹。如果不是有那该死的机关,估计大家都得惊呼叫嚷一番。真的大一块玉石制作而成的床,世界罕见,绝对是国宝级的宝贝啊!
只是,现在并不是欣赏宝贝的时候,那床上还有一个“人”呢。想到可能是两千多年的湿粽子,我心里发毛。这人笔直地躺在玉床之上,头上戴着一个表情诡异的金属面具,身上紧紧裹着类似麻布材质的长衫,双手双脚却是裸露在外。我注意到这人左手拇指戴着一枚乌黑的扳指,右手紧握一柄一米多长的墨绿色手杖。这造型很是诡异,让人看了心里觉得非常惊悚。
我想到在一层大鼎上镌刻的那副画,这人的装扮岂不就是酋芫部落最后的王——翥裉?裸露的手脚只是有些如失水一般褶皱,却没有腐烂,难道是湿尸?可是四爷和阿顺都看到了诡异一幕,又怎么解释?这面具之下到底是怎么一张脸?这粽子手上的乌黑扳指是不是就是传说中可以通神的宝物?那墨绿色玉石权杖又是做什么的?我心里有太多疑问,却苦于发声会触发机关而不得提问。
所有人都盯着那戴面具的人,这张呈现微笑表情的面具下,到底是怎么一具面容?老许格外激动,要知道即使经验丰富常年在一线的考古人也很难看到保存完整的湿尸。老许将手轻轻放在那金属面具上,刚要摘下,突然一只干瘪的大手一把捏住了老许的手腕。老许和玲珑一齐“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我们都没反应过来,四爷脸色一变,连推带拉叫我们几人全都推到玉床侧面,然后从包里拿出不知什么物件,用力扔向升降梯附近的墙上,这一系列动作如闪电般完成。箭雨随后便下了起来,先射向我们这边,然后转向升降梯口。石箭射向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可见力道之大。那屋顶的石壁再次关闭,我们这里暂时安全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老许看着那只干瘪的手,颤抖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