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沪打开那个包袱一看,里面是四皇子暄铭的兵符和雏临宫腰牌,上面刻着“沙辽”这个名字。
“沙辽?”暄沪自言自语,神色讶异,“这个人,好像没有听说过啊。”
肖冲也没有听说过,分析道:“我们抓到的这个人,武功高强,颇有将帅之风。想来,他就是沙辽,而且不是普通的侍卫随从,应是军中部将之类,很得四殿下赏识。故而被派来……”
说到这里,他觉得自己言语欠妥,不安地看着秦良澍说:“不知,四殿下与秦大人有什么过节,以至于要暗杀。”
天香皱眉摇头:“我看,不是什么私人恩怨。良澍,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与这次兵变有关?”
暄沪和秦良澍同时想到,一起说:“因为暄瀚镇压一事!”
天香大惊:“这,怎么可能?”
肖冲似乎明白了又不敢说:“三殿下,秦大人,皇上只命我带人中暗保护你们。但,若二位有任何差遣,小的义不容辞!”
暄沪咬了咬牙:“四弟,贼心不死,心有不甘哪。”
秦良澍道:“既如此,皇上那会不会有危险?三殿下,不如你还是带人回去保护皇上吧。顺便,向上官大人求证一下天香的身份。虽然,我曾经向他请教过,可不知怎么联络轩辕家族的人。你是皇子,你去和他说比较合适。”
暄沪看看天香,实在不舍。然此时情况急紧,他再怎么想当皇帝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胁迫父皇退位,甚或弑父夺权。这件事处理好了,他在父皇眼里和皇族中威望大增不说,在民间口碑也会好很多,于他有利无害。
“好,我这就带人回去。”暄沪当机立断,“天香,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父皇母后那里,已经说好了,不会把你当叛党钦犯。若是证实了你的身份,……”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天香明明是丞相家的二千金许卿柔,真要被证实了怎么办?到时候,冒充轩辕人后这一大罪,她怎么承受得了!
这么一想,暄沪又觉得天香还是不回皇宫的好。然而,让她一直飘零也不是办法。
天香看出他的为难,干脆挽住秦良澍的胳膊说:“三殿下,你先回去吧,保护皇上要紧。我呢,就跟着秦大人一起去南方。你知道,我从没出过远门,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去长长见识?再说,你说的简单,皇上那却不知憋着什么坏水要整我呢。没有他老人家的赦令,我绝不回宫!”
秦良澍当然求之不得:“对啊,三殿下,天香跟着我,还有吴觉等人保护,不会有事。嗯,等我们办完事回京再与你相聚。若是从上官大人那得到证实,你怎么告诉我们呢?”
暄沪也很发愁:“是啊,到时候,不知你们到哪里了,要传递消息也不方便。”
天香却说:“这有何难?我能感应到,你们不用操心。”
“什么,感应得到?”暄沪和秦良澍惊讶地异口同声道。
肖冲也觉得不可思议:“这,太玄乎了吧。”
天香却满怀信心地说:“是的,虽然有时候没那么灵,不过,要想知道皇上想杀我还是敬我,还是很容易的。”
暄沪隐约有些不安,莫非,这个许卿柔果真是轩辕少主?
他既不想让天香跟着秦良澍,怕她破坏了暄绮的婚事,又担心她真的爱上秦良澍,那他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虽说他没打算纳天香为妃,可一旦女人有了相爱的男人,就会无怨无悔跟着,心当然也向着自己的男人。到时候,他再想让天香为他所用就更难上加难了。
最让暄沪担心的,还是天香的身份。如果她真是轩辕少主,他这个皇子也不得不敬她几分,根本不可能指挥她为他做事。以前她的身份和与他的关系,这一切都尽在掌握。可如今,他开始觉得这女子是个危险人物,稍有不慎,说不定会赔得灰飞烟灭。
而带她回宫,万一真不是轩辕少主,他也保不住。算了,还是让她暂且跟着秦良澍吧。可此去南方,不知何时回归。途中他二人若情思涌动,暄绮受到羞辱可不单是她一个人的事,而事关整个朝廷,整个皇族,会令天下人耻笑。
秦良澍却觉得好玩,仔细盯着天香的脸蛋看了又看,越看越爱。天香被他看得窘迫,尴尬地问怎么了。秦良澍正要说话,门外有人禀报说张德才求见。
秦良澍愣了,张德才,这谁啊,不认识,他什么人,见我何事?
外面传来东谷微扬的声音:“三殿下,秦大人,张德才有要事求见!”
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张德才是秦良澍临行前给东谷微扬临时起的名字,因不习惯,走了这么久之后倒忘了。
秦良澍赶紧喊道:“进来。”
又对肖冲说:“你,带着你的人去查刺客吧,不用跟着我们了。”
肖冲答应着退出,差点与东谷微扬撞个满怀。他歉意地笑笑,走了。东谷微扬吓了一跳,眼神惊慌,随即又装作没事进了屋。肖冲下楼后,觉得刚才进屋那个士兵有点眼熟,气质与一般士兵不同,好像在哪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摇摇头,带着手下去与其他人会合,安排追查刺客的事去了。
东谷微扬进屋后,先是对暄沪行大礼。暄沪忙把他扶起说不必客气,有话请说。
秦良澍也说:“先生,特殊时期,不要讲这些客套了,说吧,什么事?”
东谷微扬迟疑着说:“我是来看看,三殿下和秦大人有没有事。你们没事就好,刚才那人,可是神鹰卫队长肖冲?”
暄沪答:“正是,怎么,先生认识?”
东谷微扬不安地说:“是啊,在宫里见过。刚才在门口几乎撞到,我担心他认出我,惹来杀身之祸。”
“不会吧,你现在这副打扮,还贴了胡子,怎么看都不像呢。”天香安慰道,“不要担心,有我们保护你,不会有事的。”
暄沪也说:“是啊,你这个样子,与当初的先生相差太多,量他也想不到。良澍,天香还是跟你南下吧,她一心想要帮先生。加上有吴觉等人相助,相信先生可以安然抵达,完成心愿。不过,我要警告你,不许动天香一根毫毛!也不许,私定终身,背信弃义!”
秦良澍心里一颤,愧疚地看了天香一眼,答应道:“我,当然以公事为主。三殿下放心,我会保护好天香和先生的。”说完这话,他心里百感交集,难以形容。
天香心里也不是滋味,悄悄握紧了他的手,暗恨自己当初没有阻止他和暄绮订婚。
东谷微扬以为暄沪在和秦良澍争夺天香,却也不好明说,就不痛不痒地说:“多谢几位倾力相助,在下感激莫名,日后定当厚报。”
秦良澍点点头:“先生,你仍以士兵的身份隐藏,这样比较安全。嗯,先回去吧,免得他们起疑。”
东谷微扬走后,秦良澍叫天香回屋休息,自己也把房间调换在她隔壁,说有事就喊,他会立即赶到。
屋里只剩下暄沪一人,看着昏黄的烛火,满腹心事。
三更,暄沪命手下收拾好东西,立即回京。出了镇子,他骑在马上回头看去,镇子几乎没有灯火,陷入一片黑暗,只隐约看到客栈门口灯笼发出的光点。
“天香,不要爱上秦良澍!”
手下见暄沪伫立风中,忍不住催道:“三殿下,走吧。”
暄沪狠狠心,一拉缰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