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傅说之说,姬考一愣,减少俸禄,增加爵位,群臣貌似匮乏,而勾结坑害百姓,竟然是这个原因吗?
“何至于此啊?”
傅说笑道:“但凡治国,国策为先。毕陈两国,夹在众强之间,外难以兵锋拓土,内又需要表现贤明形象。贤明何来,不就是赏功罚过。这两国国君,倒也不是刻薄之辈,故此赏多而罚少。所赏者,或以金银,或以爵禄,爵位一多,而府有限,只得降禄。群臣有爵却缺禄,如何,获之于民。彼辈又恐国君知道,只能示之匮乏之态。莫说国君了,甚至被他们坑害的百姓,都不明就里。”
“为何不知,财粮不是被他们取走了吗?”
“财粮是被他们取走,可是都是通过正途取走的。巧设名目,上哄下骗,如此上下不知,便可中饱私囊。”
傅说抚着胡子,悠悠一笑,这要是放到他当初治国的时候,这种事情,决难发生,他可不是这么好蒙蔽的。甚至武丁陛下,比他更为精明。
姬考点了点头,然后沉吟许久,忽然唤来侍从。
“你去告诉程方国主,我明日一早,离去之前,要单独拜会于他。”
侍从领命,前去通知程方国主。
傅说笑着问道:“怎么,姬小友,想要帮助这两国吗?”
“不错,都是诸夏方国,既然路过,那能帮就帮吧。”
“那我等着,你会怎么襄助于他。”
······
程邑,国君之府。
像姬周一样,程方的国君,也是有府无殿。事实上,以他们如今的方国大小,似乎也不需要殿。
风仲和,也就是程国此时的国主,一脸惊异,看着眼前的姬氏使者。
“考公子所言,可是当真?”
作为一位自幼便受到家族传统,对如何治理一方民众,自认为有点水平的程方之君,听到姬考所言,顿时有些瞠目结舌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认为自己的子民臣工困顿的原因,是在于程国田地之中,收成太少。所以,这位程君,就是自己,也极为俭朴,就是为了不加重民众负担。
但是现在,忽然有人告诉他,其实真正穷苦的,只有他和民众,中间的官爵之辈,却并不穷苦。
“程君也懂耕种,不妨自己算算,以程国田地,当有多少收成,食用多少,然后剩下的收d去哪里了。”
姬考这么一说,风仲和顿时愕然,疑道:“不过是一些粮食,他们收起来又有什么用呢?”
“有什么用,可以用它,与其他方国之人,交易贵重之物啊,或为玉石,或为青铜,或为兵甲,无不可以。”
姬考心中惊讶了,粮食,这可是最有用的东西,收起来怎么会没用呢?
“公子请等我片刻。”
说完,风仲和便起身离开了,留着姬考独自在府中凉亭看着风景。
说来也是无趣,这所谓一国之君府邸,无茶水可饮,无酒水可饮,也无歌舞可看,似乎比姬周还更可怜一些。
起码姬氏接待访客之时,多少会准备一些待客之礼。
索性无事,姬考便随便靠坐,开始了呼吸吐纳,进行炼气。
事实上,一路之上,无论是马车之中,还是休息扎营,姬考就从来没有放下片刻,修行须臾不止。
实在是疲惫了,就将百草真人临别所赠送的一卷素问拿出来揣摩。
素问之,乃是医道之始,是当初黄帝轩辕与众多医家高人问答之。其中人间医道之,遍传天下有意学医之人。可是还有涉及到修行法门的部分,却分为几卷,被当时几位医家高人各自记录,传于自己后辈。
百草真人给姬考的这一卷,就是当初黄帝与岐伯的问答之语,也是岐伯一脉的修行根基。
其中虽然没有具体的修行炼气法门,但是对于药草之用,对于人体构造,对于天人相合,都有高深见解。
姬考一观此,简直爱不释手,如获至宝。
其实,这本来就是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