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住在上海具有标志性的建筑,东方明珠塔附近。走到家楼下的时候他听到不远处传来熙攘的喧哗声,隔着建筑,他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他走上楼,敲开家门。
“爸,妈,我回来了!”
“齐云。”南齐云的父母很是激动。
“没带什么东西回来吗?”他父亲问道。
南齐云躺在沙发上,他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家里的沙发。“嗯,学校给的假期不长,很快就有任职命令下来了。”
“饭吃了没,快来吃饭吧,不早了。”母亲赶忙收拾好碗筷。
“嗯。”南齐云慢慢从沙发上坐起。
楼下的熙攘声更加嘈杂,隐约传来警笛声。南齐云仔细地听了听。“好像是东方明珠塔那边传来的,”他走到窗边,“今天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南齐云的父亲愣了愣。“能有什么大事,估计是邻居之间的小打小闹吧,咱们这层经常发生这种事,这也没办法,贫民没法到上层去,都滞留在这里,一旦生活没了着落,就会闹事呢。”
“你们什么时候也跟着我一起搬到上层去住吧,那边环境好,”南齐云理了理衣服,“我到楼下看看去。”
赶到那边的时候警察已经在周围划上了一大圈隔离带。南齐云挤在人堆里,被隔离带挡在外面。他远远地看到警察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血渍中的人,死者出血量极大,几乎全身都被血浸透。南齐云对着那个死者看了好久,他看着死者的样子有些不对劲,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不对劲。
一阵冷风掠过,南齐云猛地被惊醒,那隔离带中的死者,不正是几小时以前在郊区高速公路上遇到的那个女孩吗。相同的连衣裙,相同的长靴,相同的手套,相同的眼镜,还有早已被鲜血染红的披肩卷发。原本就是红色调的衣着在鲜血的浸透下显得更加腥红。
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原本鲜活的生命便消殒不见。南齐云心里不免感到叹惋。喧哗声依旧不减,人们喋喋不休地讨论着女孩的死因。南齐云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大街上灯红酒绿,即使是在夜晚,即使是在相比起来发展最不先进的f层,这里依旧是一种繁华的样子。在这个时代尽管依旧存在相应的贫富差距,尽管还有少数人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但由于明的进步发展,犯罪率在当今世纪已经变得极低,更不用说是像刚刚那起极为残忍的恶性案件。南齐云想不明白会是什么样的人会有如此扭曲的心理以至于下这样的狠手。
回到家吃饭的时候他也是心神不宁。
“怎么了,外面今晚是发生什么事了?”母亲把菜夹到南齐云的碗里,很是关心地问道。
南齐云扒了几口饭。“死人了,像是被人谋杀。”
坐在沙发上的父亲把手中的报纸放下。“杀人案?已经好几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了。”
“凶手呢,抓住没。”母亲起身去收拾厨房。
“不知道,应该还没有,”南齐云皱了皱眉,“爸,妈,最近少出门吧,看着最近不大安全。”他走到厨房,帮着母亲一起收拾。
父亲还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f层的治安,又出问题了呀、、、、、、”
时钟的刻度走过了一圈又一圈,这天晚上南齐云睡得很深沉,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过这么安稳的睡眠了,又做了很多个梦,四年的劳累与艰辛,在这一刻完完全全释放出来。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他稍作洗漱便出了门。
他绕开了昨天事发的地点,他打算前往动车站,坐着动车绕6区转一圈。四年未归,他都快忘了家乡的样子。
动车站的人数比想象中的少了不少,他订完车票后在候车厅等了下来。
坐在对面的是一个老头。看着年纪很大了,身边放着个很大的行李箱。南齐云难以想象这么一个小老头竟然能带得动这么大的重物。
老头子满脸皱纹,发色的花白给人一种极度的沧桑感。衣衫褴褛的他颤巍巍坐在座位上,眼睛里的眼白呈现出一种骇人的浑浊,南齐云不禁往身后望了望。老人的眼神虽然看着无神,但方向却是始终朝着南齐云的身后方。
后面空无一人。
候车厅空空荡荡,只偶尔几个人影在车厅外穿梭而过。
南齐云感到有点疑惑,刚来的时候这里人虽然少,但也没有空到现在这种程度。这么多的人数,好像是,就一下子都消失了一样。
他不禁想起昨天晚上在东方明珠塔下发生的案件,心里难免有点不舒服。
远处传来了动车疾驰而来的刺耳的呼呼声,伴随着动车进站的提示音。南齐云从座位上站起来,提了提背包的背带,准备进站。
滴、滴、滴、滴、、、、、、
很有节奏的,很有规律的声响响起。
南齐云站住了脚步。
滴滴、滴滴、滴滴、、、、、、
他大骇。在军事学院的时候,长官们曾给他们讲解过几百年前的战争或者恐怖行动中所应用到的定时=炸弹,那是在大二,为了更深入地让他们了解,还专门放过关于此类武器的影像资料。尽管觉得不可置信,但此刻所听到的声响,实在是和那时候在视频中听到的声音太过于相似。
那个老人呢?他回过头。只见老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座位上跳起来,抱着身前的行李箱,往他这里冲来。
南齐云看到了行李箱上不停跳动的红点,老人满是皱纹的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赶紧朝站台方向跑。
身后的候车厅大门自行关上的那一刻,急促的滴滴声戛然而止。
一声巨响,南齐云整个人都被气浪掀飞了起来。他惊恐地往身后望去,候车厅已是漫天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