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二爷?”
宁扬听得好笑,果然见几个人,扛着一柄大关刀,嗨哟嗨哟地上了戏台,看几人模样,那刀的分量倒着实不轻。
关战单手将刀提起,轻飘飘舞了个刀花,倒提大刀立在台上,底下喝彩连天,扛刀的几人连忙下了台。
宁扬凝目望去,见那大刀枣红色的长柄,鸭蛋粗细,长度约在一米六、七,顶端缠着一条金龙,龙口中探出大刀,冷艳艳一泓青光,长度也有六七十公分,整条大刀连头带尾,长度不下二米二。
关战道:“关某这口刀,重四十六斤,锋芒之力,能破三层铁甲!小子,刀剑无情,你须得小心了!”
宁扬吸了口气,点头道:“我这柄刀没你长、没你重,但是一样能放血杀人。关前辈,你也不可大意!”
关战呵呵一笑,双眼一睁,喝道:“看刀罢!”呜地一声,他单手运刀,那刀自下而上掠起,宁扬挥刀砍去,当的一声,双刃交击,关战借这力道退开一步,顺势大转身,那刀呼地一下,奔虎狂蛟般横斩而去。
宁扬双手握刀,斩马刀一竖,当的一声挡住来刀,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堂堂堂连退三步,关战大笑一声,拧腰垫步,大刀再次劈来。
长柄刀算是真正的重兵器了,运使之际,每每需要借助惯性,若论灵活性,自然有些欠缺,但是一旦被他舞了起来,那便是一刀纵似一刀,刀势如山崩海啸,再难抵御。
宁扬这柄银背斩马刀重十二斤,其实也能算作重兵器。要知寻常长剑、单刀,不过一两斤、两三斤。但他斩马刀与关刀一比,无论长度、分量都逊色不少,被他一连几刀,劈得连连退步,心知不可力敌,一声低啸,忽然往关战身边抢去,却是要避开对方长兵器的优势,近身搏杀。
关战一生苦练偃月刀,对于这门兵刃的优势劣势可谓了如指掌,一见宁扬改变打法,立时窥破其目的,他低笑一声,大刀舞动更急,同时脚下步伐快速移动,始终控制着与宁扬之间的距离。
二人又战了七八合,宁扬渐渐有些焦躁起来。
按理来说,对手兵器沉重,并不利于久战。但宁扬之前打了车轮战,体力消耗极大,若是当真久战,只怕反而是宁扬先难支撑。
“关战这刀法,当真是不得了!”台下,重新落座的白辫子老头儿低声赞叹:“他这刀已到了举重若轻的境界,距离控制地也好,你们看,每一步进、每一步退,都跟尺子量出来似的,那小子只有挨劈的份儿,想要还手都难!看来呀,咱天津武林,也就是他和三手撑门立户了!”
老头儿说地得意,浑没注意到台上局势又变!
关战正劈得开心,忽然宁扬往后一跃,关战还以为他要投子认负呢,手下大刀不由稍稍慢了些。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关战大刀放慢的一瞬间,唰地一声响,银背斩马刀激射而来。
“他这是要疯?”
关战吃了一惊,一边挥刀挡向斩马刀,一边想到。
武者相斗,掷出兵器的奇招虽不算罕见,但大多也是临危拼命才使,因为一旦未能击伤对手,便等于白白失了兵器,如何再同人争竞?
再者,掷出兵器虽是突如其来,但对方亦有兵刃在手,兵刃为手足之延伸,轻轻一挡别足以自保,而对手却要失去趁手兵刃,此消彼长之下,那结果也不必多问了。
但是关战这一刀方挥出,忽闻台下众人齐齐惊声大呼,关战心中一凛,却见被宁扬“掷”来的斩马刀,嗖地一下,竟是倒飞了回去,他手中大刀一下斩了个空!
“不好!”
关战一惊,虽还没想明白掷出手的武器是如何飞回去的,但却已本能地意识到危机的降临!
果然,但见银光一闪,那倒飞回去的战马刀再次飙射而来!
关战招架不及,仓促间飞起一脚踢去,将斩马刀踢得高高跳起,但自家小腿被那刀锋带过,却也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
这时银光一亮,那大刀再次飞了回去。
只是这一次,关战却是瞪大了眼看得清清楚楚,斩马刀的刀柄上,死死咬住一枚铁铸的荷花骨朵儿!
而那铁骨朵背后,却是长长一道铁链。铁链上除了宁扬手握处的两节鞭身外,其余几节都长满了密密的小刺——正是宁扬夺自大耍儿摸着天的兵刃,九节莲花鞭!
这鞭头的铁骨朵儿,能开能合,合为锤,开为刃,又能锁夺兵刃,落在他手中这段日子,早被他玩儿明白了!
之前被关战长刀打压,他几番抢入不得,心中不由忿怒:不就是仗着长吗?且看看谁兵器最长!
顺手用铁骨朵儿“咬”住刀首,甩手掷出刀去——九节鞭加斩马刀,长度却又远远超过了关战的偃月刀!
关战又惊又怒,大吼一声,挥刀便攻,宁扬单手提刀相应,左手攥着九节莲花鞭,铁骨朵兀自咬在刀首处,往往挡个两刀,便甩出斩马刀来反击,二人乱哄哄战了十余招,关战只觉渐渐不支。
却是他小腿上那道伤口,流血不绝,随着他的步伐变幻,斑斑点点落得满台都是,失血之下,不由渐渐头晕。
而宁扬抖擞精神,却是越战越勇,那“鞭刀”之术施展起来,一开始尚且有些窒碍,但越往后越是娴熟,在“呜呜”怪响声中,越发凌厉诡异,关战有一招实在避之不及,只得一扭身跳下台去。
既然是上台比武,那下台自然便是输了。
宁扬汗透重衣,喘吁吁地抱拳道:“关前辈果然刀术惊人,我不得不用些无赖伎俩蒙混过关,尚请勿怪。”
关战脸色难看,却摇头道:“赢了便是赢了,哪有无不无赖之说。你小子这般说话,是担心我关某输不起吗?”
说罢将大刀一掷,当啷一声大响,关战大声道:“你年纪不大,本事倒是高明,尤其是临机变招,更显天资非凡。关战这一场,是我输了!”
说罢回到了自己座位,自有亲信的弟子拥来,为他料理伤口。
关战也输了,但底下的天津群雄反而鼓动起来,你看我我看你,一副各怀鬼胎模样——毕竟宁扬累得那模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诸位,这小子武功果然高明,这一场就有我连云月接下吧!”反应最快的已经一口喊出。
“唷,看来我这徒弟还挺受列位喜欢呀!不过也别紧着他一个人,也来跟我玩玩儿吧!”
正闹之间,忽然自门口,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