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有人从中作梗,把你弄了个末等,甚憾!”王猛叹息一声,“这肯定是张公子得罪什么人了,而且是身份很高的人,是吗?”
张士勋笑了:“老王,你这是明知故问啊,我得罪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
“呵呵,莫非就是王黼父子?”
“那次在莲花棚和王胡孙起纠纷,你当时是在场的,就是因为那场架,才被聂山找到了机会,把王胡孙捉进大牢关了几天。”
王猛“呵呵”一笑,“有因就有果啊,你害得王闳孚蹲大牢,他们父子当然有理由记恨你,于是,你本来稳拿的第一就泡汤了。”
两个小厮端来酒和下酒菜,王猛斟满两杯,客气地说道:“张公子,请!”
“请!”张士勋端起酒杯与他一碰,笑道:“老王,你的差事很惬意啊,每日的生活轻松无比,随便在勾栏瓦舍里转转就行了,既有酒喝,还有肉吃,简直羡煞旁人。”
王猛苦笑一声,“张公子这是不了解我的差事啊,不瞒你说,这份差事看上去风光,其实却有苦难言,上边有上官指手画脚,横挑鼻子竖挑眼,下边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等着去做……京城这地方,水深着呢,稍不留意便得罪了人,就拿孙娘子这事来说吧,有人敲明亮响地过来捣乱,我还不敢管,因为他们事先就把话放出来了,谁敢管孙娘子的事情,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噢,这么嚣张。”
“人家就这么嚣张,我一个绿豆大的官若是不知道轻重,贸然插手其间,这个官算是做到头了。”
张士勋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做这个官确实不容易。”
王猛深以为然,道:“正是如此。”
张士勋同情地看着他,问:“你这个军巡判官的位置,得来不容易吧?”
“不瞒你说,侍卫步军司的何太尉在火山军做巡检的时候,我便跟着他了,后来他回京,就托他老人家在开封府替我谋了这份差事。”
“你说的何太尉,是何蓟的爹,何灌?”
“正是。”
“原来是何太尉的人,呵呵!我和他家大公子何蓟经常在一起练武。”
王猛笑了,道:“我知道,你们经常去天武军演武场。”
张士勋点点头,沉吟了一下,低声问:“我冒昧问一句,孙娘子这里……?”
王猛朝台上看一眼,低声回答道:“实不相瞒,孙三四是我浑家的亲表妹。”
“原来如此,没想到她是你小姨子啊,怪不得。”张士勋恍然大悟。
“小姨子?”王猛没听懂。
张士勋这才想到这个时代还没有“小姨子”这个称呼,忙道:“没啥,你接着说。”
“唉!看着表妹被欺负,我也只能忍气吞声看着,王家父子是我这个小人物得罪不起的。”王猛叹息一声,道:“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离不开这份差事,不然的话,哪能忍受这种鸟气。”
“虽然不能明着和他们斗,暗地里却可以给他们添堵……老王,这事你不用管,交给我和高衙内就行。”张士勋端起酒杯,“来来来!咱们喝酒。”
二人一碰,仰头喝干杯中酒。
王猛抹一把胡须,笑道:“我浑家天天在我面前絮絮叨叨,一提起表妹的事情,就说我这个官当得窝囊废,连自家亲戚都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