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秦川正在看,房内推开,余三在几名属下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衣服被利刃割破了几十处,浑身是血,成了一个血人。
秦川忙放下金瓶梅,上前查看余三的伤势。
余三受的是刀伤,却只是划破的表皮,看着鲜血横流,有些恐怖,但并不会有大碍,只需包扎止血即可。
余三的属下,很娴熟地给秦川止血,上金疮药,用干净的白布条包扎,动作麻利,手法娴熟。
一入江湖深似海,拿刀混饭吃,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受伤是家常便饭,武功可以不高,但疗伤的手法一定要娴熟,这才是活命的关键。
包扎完之后,余三挥了挥手,让属下全部离开。
侍立一旁的秦川笑着说道:“我娘说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没事,多被人砍几次,挨着挨着,也就习惯了。”
因失血过多,余三微黑的面孔,有些泛白,听了秦川的话,余三咧嘴一笑:“挨刀还能挨习惯?”
“不知道。”秦川摇了摇头:“小时候,我娘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你娘真是个怪人。”余三道:“说的话很怪,却似乎很有道理。”
秦川点头道:“嗯,我娘说过的话,一向都很有道理的。”
旋即,秦川皱了皱眉,问道:“伤你的是什么人?”
“是杜老九的人!”余三道:“之前没见过,更没听说杜老九手底下有这号人物,应该是最近才投靠杜老九的刀客。”
“你将此人所使的出刀招式,详细说给我听。”秦川道。
余三连说带双手比划,仔细说了比斗的经过。
“此人刀法诡谲,杜老九门下,不知何时多了这样一号厉害高手,他刀走偏锋,专攻人的要害穴位,令人防不胜防,我根本不是此人的对手,他随时都能将我一刀毙命,却没有杀我,似乎只是存心羞辱。”余三道。
秦川沉思片刻,旋即说道:“别说你只练了半本剑谱,就是练全了,也不是此人对手。”
余三吃惊地说道:“你知道他所使的是何种刀法?”
秦川点头道:“血饮狂刀......百年前,血饮门的血饮老祖所创,传闻五十年前便已绝迹江湖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传承。”
血饮狂刀?
血饮老祖?!
余三的小黑脸彻底吓白了,像是在锅底抹了厚厚一层白灰。
血饮老祖威名赫赫,死在血饮狂刀之下的高手,数不胜数,如果和自己交手的,真是血饮老祖的传人,败在对方手上,并不冤枉。若不是对方存心羞辱,不想取余三性命,此刻余三想必早已是个死人。
“血饮狂刀虽霸道,不过在修行者眼中,连烂泥都不如。即便是当年令人闻风丧胆的血饮老祖,也是随手可捏死,臭虫一般的存在。”秦川道。
“可惜,你我都不是修行者。”余三苦笑:“我在仙门之外跪了几天几夜,依然被无情地挡在门外,而你虽贵为仙门少主,奈何无法修行,与世俗凡人无异......”
“我的确无法修行,但可以修炼武功。你别忘了,我乃是堂堂玄天宗三少主,修行功法都能轻易弄到手,更何况区区武功秘籍?
宗门内,每年都有下山历练,美其名曰‘历红尘’的弟子和长老,他们不仅会带回拥有修行天赋的年轻人,还会顺手带回几本你们这些江湖中人视为‘绝世神功’的武功秘籍,换取少得可怜的贡献点,二三十本,也仅能换取一枚培元丹。
这些秘籍,绝大多数最后都成了柴火,或者被撕碎,成了垫桌子的废纸。但这其中随便拿出一本,都足以令练武之人疯狂,甚至引起一场浩大的武林纷争了。
我虽识海有异,不能修行,却可以练武。这些武功秘籍,在进入宗门膳房,成为柴火之前,我都偷偷看过,抄录并修炼。血饮狂刀的正本秘籍,我也看过,在所有的武功秘籍中,连中等都算不上。要破此刀法,又有何难?”
秦川品了一口上好的云雾茶,将茶盏放在桌上,淡然说道。
“你有克制之法?”
余三激动地站了起来,却忘了自己一身刀伤,伤口传来钻心的痛,疼得余三龇牙咧嘴,却难掩兴奋之色。
“我娘常说‘痛并快乐着’,我始终不解,既痛苦,又何来快乐?此刻,我是真的懂了。”秦川揶揄道。
“快说快说。”
余三很焦急的模样,把秦川都给逗乐了。
“血饮老祖所创的血饮狂刀,走的是阴狠路子,阴狠歹毒。要克制血饮狂刀,唯有以暴制暴,以毒攻毒,以邪制邪。若论剑走偏锋,辟邪剑法,无出其右者!”秦川道。
“辟邪剑法?很厉害吗?”余三道。
“请把吗字去掉。”秦川道:“辟邪剑法之可怕,便是十个巅峰时期的血饮老祖,也只有饮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