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海在一旁笑着解释道:“犬子自幼在山崖院儒士科学习君子四艺,勤勉多年,唯有一手楷拿得出手,还望静春兄能够指点一番,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齐静春微微颔首,此次前来观看墨宝,本就欠下一份人情,为其子指点一下也算不得什么,于是他便向着墨宝看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周天海的那些同僚和下属便奉承了起来。
“天雄这行楷当真是笔酣墨饱,端庄大方,日后磨炼一番,必然能够成为一代学宗师!”
“往日间我也曾见过不少大家所写的楷,但如今一观天雄公子的楷,实在是惊天为人,大感钦佩。诸位请看,这楷写的端是结构严谨,锋棱明显,气势恢宏,让人不由自主便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好字!好字!好字!”
众人越说越离谱,反正是怎么夸张怎么来,都快将周天雄夸上天了。
缘因这群人的地位大都要比周天海低,所以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们自然不会错过。
洛轻尘本是不想理会,可是当他听到耗子二字的时候却是动作一顿,向着众人所在的方向看去。
一只耗子,也值得大惊小怪的?他微微挑眉,有些疑惑,当其看到齐静春手中的一行楷的时候,顿时意识到自己想岔了。
他略微瞥上一眼,便知道了这行楷的深浅,不过规规矩矩,字正方圆,堪称中庸罢了,怎么又称得上是好字了?
简直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哪怕这是一坨狗屎,在这群人的眼里,恐怕也能说成是金子。
他摇了摇头,不以为然。
齐静春作为大儒级别的人物,自然知道这行楷的好坏,但在他尚未开口的时候,在场之人便已是纷纷赞叹,他也不好意思太过贬低,正苦恼着怎么开口的时候,便看到洛轻尘正在摇头的模样,随即心中一动,将视线看向洛轻尘所在的方向,摆手道:“台下的那位少年郎,看你的模样想必已经对这行楷有所评判,不如说出来与我们一起分享一下,如何?”。
众人顺着齐静春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名白衣少年郎正襟危坐,少年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与众人对视,不惊不惧,怡然自得。
这群人当下便是在心里赞叹一声,随即便是小声的议论起来。
“好个偏偏少年郎,不知是谁家的子弟,可曾婚配,若是未曾婚配,我那孙女,恰好可以与其凑成一段姻缘。”
“呵,许老头,你就不要百日做梦了,你也不看看你家孙女是什么德行,人家能看得上吗?依我看,我那二八芳华的女儿,与他倒是般配。”
“你们两个老家伙就不要在这里瞎掺和了,谈情说爱向来是小辈们的事,与谁情投意合,对谁有感觉,还不是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嘿,你倒是打的好算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孙女就在山崖院读,你只要回去让人打听一下,便能得知这名少年的来历,到时候再暗中撮合一下,这不就成就了一段姻缘么?”
见到众人都将注意力聚焦在洛轻尘身上,周天雄的面色蓦然一沉。
要知道,今天的聚会可是他的父亲周天海精心设计的,目的便是为了让他拜齐静春为师,眼看这这个目标就要达成了,可是偏偏没想到跑出来一个洛轻尘前来搅局,将他的计划彻底的打乱。
而且,更让他嫉恨的是,这些人竟然毫不吝啬的赞美他,这可是他也未曾体会过的感觉!
究竟是为什么?这家伙除了长的帅以外,其他方面,简直一无是处。
难不成,长的帅真的可以当饭吃?不!长的帅并没有什么用,自己哪怕长的不帅,不也是从他的手中将他的女人夺了过来吗?在现实面前,他注定只能是一个平庸者!
他目光阴冷,嘴角咧起一抹残酷的笑容,向着众人解释道:“诸位,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此人名唤洛轻尘,乃是我周家下人的儿子,说起来,他在山崖院内也算是小有名气,毕竟他曾经在一个月内内从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修炼到了炼体三层。”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嘴角笑容愈发灿烂,继续道:“可是,这一个月的飞跃,似乎榨干了他所有的潜力,在往后的三年里,他仅仅晋升了一个小境界,而且我还听说他在不久前刚刚收到学院的劝退,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到月底便会离开山崖院。”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第一眼见到洛轻尘的时候,他们也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之所以与其结下姻缘,便是认为其潜力巨大,总有一日将会一飞冲天,这是他们变相投资的方式。
而在了解到真实情况,知道他身份低微,毫无未来后,众人避都避不及,又怎么会凑上去呢?
对于他们的心思,洛轻尘压根就不知道,或者说懒得知道,他不急不缓的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四肢,伸了伸懒腰,这么一段时间以内,他已经是酒囊饭饱。
现在,也是时候离开了。
至于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奉承就怎么奉承,与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而就在他刚刚没走上几步的时候,便有两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同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洛轻尘,你还尚未回答齐先生呢,这么慌着走干嘛?”
洛轻尘微微皱了皱眉头,他转过身子,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嘴角一挑,语气中包含了不爽,冷冷道:
“关我屁事?”
嚣张,狂妄,恣意,这是将所有人不放在眼里的霸道!
众人尽皆愣在原地,久久说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