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绵绵的声音结束之后,小丫头方才怯生生的抬头起来,望了宁远一眼。
“嗯,挺好,有进步,没有念成别的诗!”宁远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揉了下小丫头的脑袋,小丫头方才露出一张笑脸来。
四周的众人,听到这又一首诗缓缓道来,一个个在埋头低声地轻叨之下,人群之中,逐渐有人开始石化在原地。
没过多久时间,人群就像是中了传染性的病毒一样,一个个的,全都接连石化下去,最后,已经无人再多出一声,全都怔在了原地,索然无言以对。
舒玉麟听到小丫头念来,心中便全然相信了面前这个生,就是宁远无疑。
只是,宁远刚才那句‘没念成别的诗’,直让舒玉麟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他想到自己做一首诗词来,得需要很长的时间来酝酿,可面前这个童生宁远……简直就像是怪胎一样,家里面堆放的诗词,偏偏很多,舒玉麟有些欲哭。
“看来,果然如同父亲所言,这童生宁远,还真是个诗词天才,人比人气死人啊!”
舒玉麟在心中暗叹道。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心中轻声念叨着这句诗,像是在舒玉麟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死结那般,怎么也打不开。
舒玉麟的心中,狠有一股让宁远写出下面诗句的冲动。
但一想到,眼下乃是在衙门之上,舒玉麟只好暂且收起心思,冲宁远点了点头,方才望向跪地的贺冲二人,声音冰冷的道:“你二人现在,可还保持刚才之言?!”
扫过去的同时,舒玉麟的面色之上,极度冷淡的表情浮现。
之前,他就对这二人很不喜,此时,弄明白了宁远的身份,舒玉麟心中有更大的把握,故意诬告之人,多数是他们二人。
也在此时,当舒玉麟此言一出,衙门口的吃瓜众人,立马恍然回神过来,一个劲儿地在那争相开口,愿意为宁远当证人,以示宁远的清白。
事情的真假,已经十分明了,舒玉麟连调查的步骤都省了。
“大人饶命啊!”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埋头的贺冲立马重手一拱,急声开口道:“大人,这一切都是顾俊鹏,看上了宁公子身边的丫头,利用草民全家来威胁草民,草民方才一时糊涂上了他的当,还请大人开恩……!”
贺冲满脸委屈的道来,面颊之上更是“真诚”无比,完全不像是在说假话。
当场之下,贺冲边上跪着想辙的顾俊鹏,一下就傻眼了。
他简直难以置信,刚才还是一伙的盟友,经常与自己一起吃喝玩耍的好朋友贺冲,竟然在转眼之间就叛变了,还在背后给他狠狠地捅了一刀。
原本想好的法子,一下就从天上掉入了海底,没了希望,顾俊鹏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十分难看。
“既然你敢将本少爷揭出,那么,就休怪本少爷无情无义了!”
盯着边上的贺冲,顾俊鹏心中暗恨道。
旋即,他便咬紧牙齿之下,当即拱手道:“大人,一切都是小生糊涂,作了佐证。可小生从未唆使过贺冲,都是这个贺冲,瞧见宁公子身边的丫环起了色心,方才想要敲诈宁公子,还请大人开恩!”
顾俊鹏一字一句的缓慢道来,满脸颊之上都是一片后悔之色。
一时之间,顾俊鹏与贺冲二人,便已经开始狗咬狗起来。
舒玉麟见状,不由得浮起一抹冷笑。
对于这种人,他熟悉得很,凡是在没有败露之前,便是一副趾高气扬之样,一旦败露过后便开始相互狗咬狗。
“必须对此二人,严惩不贷!”
舒玉麟心中暗道,旋即,他便望向宁远,笑问道:“宁远,方才他二人污蔑你之际,可曾提出任何条件?”
“嗯……?”听闻舒玉麟此言,宁远颇为诧异的皱了下眉。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舒玉麟这是有心帮助他。
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位大人与那老人是何关系,但总归还算是清正之人,当即,宁远便拱手行礼道:“回禀大人,他们之前说,小生若是不赔偿他们五千两,就让小生身边的丫头,抵命给他们!”
宁远拱手之下,有条不絮地道来,丝毫没有任何的迟疑之色。
当场,贺冲以及顾俊鹏二人的面色,徒然一变,完全就呆傻住了。
五千两???
当初,他们明明开口的是赔偿一千两银子,可是到了宁远这里,却转手就变成了五千两!
这特么的心,到底得有多黑!
两人的面颊皆是抽了好几抽,他们的随从喽啰,以及跟来的吃瓜群众,一个个皆是面颊忍不住狂跳了好几下。
“好特么心黑!”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知情人的心中,都是这个心声走了好几遍,可是并没有人贸然开口,说宁远之言不对。
舒玉麟见状,也不墨迹,当即便问师爷道:“师爷,写好了没有?”
“写好了,大人。”中年男子的师爷点了点头,便将罪纸呈给舒玉麟,舒玉麟快速瞧了几眼,便满意地点头道,“递给他们二人,签字画押吧!”
“是,大人。”应声之下,师爷便走到顾俊鹏、贺冲二人跟前,将罪证递过去,面容淡淡道:“你二人若是对此决定没有异议,便在上面签字画押吧!”
“多谢大人开恩!”二人苦着脸点头应道。
扫视着罪纸上面,见只是重则十仗,每人皆赔偿宁远三千两银子,脸色抽搐之下,最终,还是签字画了押。
此时此刻,他们一点儿也不觉得宁远的心黑,心更黑的,乃是这个县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