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之夏,凤府后院的青石岩上跪着一位娇滴滴的美人,骨瘦清姿,苍白如纸的小脸上布满珠汗。
她面前坐着一位穿着华丽的贵夫人,此人乃是天泽侯府的千金乐正朱瑶,如今的凤府大夫人。
乐正朱瑶轻抿了一口茶,眼神一瞥一旁的丫鬟,丫鬟便会意泼了美人一盆水,道:“呀!天这般炎热,二小姐莫要得了暑热,这下可曾舒服些许?”
二小姐风轻笑冷眸看向眼前的人,不屑理会,自小她便受尽大夫人的折磨,早对乐正朱瑶人前贤良背后阴冷毒辣的性子习以为常。
凤柠溪前脚刚踏入院内,便看见了这一幕,想是母上大人又在欺负风轻笑了,只因风轻笑为妾室所生,母上大人便连她姓凤都不准,直接将凤改为风。
凤柠溪走去扶起了风轻笑,无奈风轻笑却错开了她的手,凤柠溪只好对乐正朱瑶说道:“母上大人,不知轻笑犯了何错,母上你要这般惩罚她?”
乐正朱瑶不悦地说道:“女儿不知,今日唐王来府上看望你,这小蹄子竟不安分去勾引唐王,依我看,若是不严加管教,他日怕是她敢上唐王之塌。”
凤柠溪当是何事,原是为着唐王龙颜玉。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子,亦是众人心知肚明的北辽国未来的皇上。
凤柠溪之父凤庆徐乃当朝宰相,自然希望女儿当选皇后,便与龙颜玉走得近些。
可是凤庆徐有两个女儿,乐正朱瑶自然想让自己所生的凤柠溪母仪天下,可凤柠溪与龙颜玉也仅是几面之缘,若是要谈婚论嫁,她着实不愿,只是苦了风轻笑,彻底沦为乐正朱瑶的眼中钉。
凤柠溪道:“母上多虑了,轻笑常年呆在后院,哪里有机缘得见唐王?”
此番倒是丫鬟朱雀道:“大小姐有所不知,今早唐王在堂上做客,二小姐却在院中抚琴引诱唐王前去,将唐王迷得失了魂魄,奴婢以为,这定然是二小姐偷学了什么南疆的巫蛊之术。”
“胡言乱语,世上哪里有什么蛊惑人心之法?”凤柠溪十分不悦,南疆蛊术实则为施蛊救人之术,却被世人所不耻,皇室更是视为禁术,却是她凤柠溪所偏爱的习术。
凤柠溪走到乐正朱瑶身边,替她拿捏肩膀,道:“母上,其实此事怪不得轻笑,是女儿前几日听到轻笑抚了一首极好听的琴曲,一时心痒想学,这才让轻笑寻出来教教女儿。”
乐正朱瑶道:“你这孩子,打小是何天性我再清楚不过了,你无非是想替这小蹄子开脱罢了,可她未必领情。”
凤柠溪道:“怎会?母上是知道的,女儿与轻笑向来姐妹情深,与唐王亦相交甚好,怎会有轻笑勾引唐王一说?”
此话说得凤柠溪胃里翻滚,觉得有些恶心。
龙颜玉相貌是不错,却没到凤柠溪见几面便倾心的地步,反倒是龙颜玉身上的那份傲慢与轻狂叫凤柠溪不屑。
只是倘若她不这样说,怕是乐正朱瑶不肯轻易放过风轻笑。
乐正朱瑶确实眉轻舒,面上愉悦,道:“柠溪,你一向不喜与唐王来往,如今可是对唐王有了好感。”
凤柠溪低眉,顺着乐正朱瑶的话语说道:“母上,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乐正朱瑶心中欢喜,生怕凤柠溪换了主意,这才生了暂时放过风轻笑的念头,道:“二小姐行为不端,但,念及柠溪为你求情,此番便暂时放过你,现下倒有些乏了,朱雀~”
乐正朱瑶唤着,朱雀便伸手去扶着乐正朱瑶,道:“夫人,朱雀在。”
乐正朱瑶道:“扶我回房歇息。”
朱雀道:“是。”
“女儿恭送母上。”凤柠溪行礼送走乐正朱瑶。
院子里没了乐正朱瑶的身影,凤柠溪这才跑去扶起风轻笑,道:“我母上这性子难改,你何不顺了她心意?何苦自找苦吃?”
风轻笑面色冷淡,道:“你向来知晓,无论我怎么做你母上都不会满意的,在她眼中,我就是你锦绣前途的绊脚石。”
凤柠溪道:“怎会?且不论旁家嫡庶姐妹如何勾心斗角,至少你我自小便是好姐妹,我与母上不同。”
风轻笑听罢此言,终于肯抬头看她,对她一笑,道:“谢谢你柠溪~”
风轻笑突然晕倒,凤柠溪正想扶她时,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却推开了她。
“凤柠溪,你好狠的心,竟然连自己妹妹都如此虐待,亏得凤相平日里在人前夸赞你贤良淑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凤柠溪被来人一顿的臭骂,立刻认出了此人就是唐王龙颜玉。